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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王薄州在实验室里没看到凤邱。
吴避珂把他叫到办公室,跟他说些实验上问题,又说凤邱今天跟他请假。
是去医院。
王薄州就回实验室。
他有些听懂,又有些听不懂,这些哄骗失败暗恋者话有几分可以信呢?又有几分真情实意呢?
他很想说,他不想走,他想在这里停下脚步。
就像麦田实验里个实验者,他不贪心,他很笃定这是他最喜欢根麦穗,前面再大再好麦穗跟他有什关系呢?
可是凤邱言不发。
到公寓楼下,车刚停稳,他就开门下车,逃命似上楼。
红灯结束,他继续开车。
“你不相信吗?”
“凤邱,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爱你。”
王薄州虽然是冷言寡欲,但他也直来直去,不隐瞒不委婉。他是个不会顾及易碎品人。
凤邱僵住,紧接着跟棵风中小树似抖索起来,自己缩成团,蜷在副驾驶上。
ga眼泪竟然这烫。
而他眼泪全是为他而流。
王薄州没脾气,还有点低声下气地凑过去说:“别哭。别哭。”
他就说年纪小不太好,遭不住事,情绪上头,太容易哭。
凤邱看他眼,竟然又开始逼逼叨叨:“你是不是喜欢二十七八?又不是不能到二十七八岁。只要再过四个春天,很快就是个二十七八漂亮Omega。那你能不能先和谈四年恋爱呢?又乖又听话,定可以变成你喜欢类型。”
下午时候,凤邱竟然回来,但是脚上绑着块板,缠着厚厚纱布,被同学围在个圈儿里。
“小邱,你怎?怎这不小心?”
小邱虚弱地笑下,还努力地笑出点白牙,“就是不小心,就是不小心。看着严重,实际上不严重。”
他又把腿边那根木质镶银漂亮手杖
他觉得难过又羞耻,还有三分永远得不到王薄州爱害怕,他想找个方形屋子把自己藏起来,还想哭,像蜗牛和所有带壳生物样躲在自己壳里哭。
他突然脚下个踏空,细瘦小腿磕在台阶上,钻心蚀骨地疼。
楼道里声控灯灭。
他再也不想爬起来,捂着脸哭。
讨人厌声控灯这时候又亮起来。
他说不出话。王薄州不喜欢他,他现在又没有办法。
他很早之前就听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又听过,多情总被无情恼。当时知半解、似懂非懂词句好像变得面目清晰起来。
每个铅字都是无情。
他眼睛连着心口疼得厉害,眼泪无声无息地顺着面颊落在衣领里,冻得发麻。
王薄州沉默会儿,难得语气温和地说:“你年纪小,好山好水都没见过。再往前走走吧。”
王薄州深灰色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雾色浓起来,又是惊诧,又是觉得好笑。
他叹口气,把纸巾按到凤邱发红眼睛上,“你干嘛要委屈自己?”
“没有委屈自己,喜欢你,很真诚地喜欢你,二十三岁喜欢你,二十七岁也喜欢你。只要你不抛弃,七八十岁也喜欢你。”
王薄州心里发笑,果然是小孩子,嘴巴张合把自己往后余生都卖。
可是心里虽然在发笑,又觉得他有点可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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