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点点头,说,“过得很好。”
阿进扯个不算好看笑,最后用粗糙、满是茧子手拍拍他肩膀,说,“们,都向前看。”
李韶华点点头,却没再看他,头也不回逃走。
当年李韶华父亲身为西屯煤矿矿长,却在煤矿枯竭时候私吞所有工人分配金,个人扬长而去逍遥法外,只剩下他做中学老师母亲和尚在读书他留在家里,母子俩以泪洗面。
李母卖家里房子和所有能卖东西填补窟窿,只留下间学校分家属房,跟李韶华住在里面,却仍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阿进突然想起什,从兜儿里掏出把小巧钥匙,说,“你以前放在奶箱里钥匙拿出来,之前那把早就不能用,这是后来换······”
李韶华看着鞋尖,时不知道说什好。
阿进赶紧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转两周,最后使劲往外拉,对李韶华说,“快,快进去吧。时常过来坐坐,里面是干净。”
李韶华不敢再看他,只是微微点点头,起身走进去。
屋子很小,客厅里只放张沙发、张茶几和个没有电视电视柜,两间卧室是向阳,间是父母曾经卧室,间是他自己。
些年过去,就算钥匙还在,恐怕也早就锈不能用吧。
他坐在楼梯口,无限放空着,对门儿家叔叔阿姨也该当爷爷奶奶吧,此时该是合家团聚,阵阵菜香正顺着四下透风木门飘进李韶华鼻子里,他突然想,是不是该敲门给他俩拜个年呢?却又觉得自己多年未归,猛地出现大概是惊吓大于惊喜吧。
突然双腿出现在他眼前,他有些难为情,边起身边说,“这就让开——”
“韶华,是韶华吗?”男人声音有些嘶哑,却声声砸进李韶华心里。
李韶华低着头,不敢动弹,也不敢看他,心却在猛地颤着,仿佛就要跳出胸膛。
阿进是李韶华那时最好玩伴,甚至玩伴二字远不足形容
李韶华没敢走进去,只是坐在沙发上,死咬着嘴唇。
阿进搬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说,“韶华,你别怕,就是想你才过来坐坐。”
李韶华眼睛闪着层水,最后只是咬紧牙关,对阿进说,“以后你不要再来,也不会来。”
阿进深深地看着他,最后点点头,说,“好。知道你过得好,也就放心。”
李韶华很想对他说,其实他过得点都不好,甚至点都不比当初住在这间阴冷屋子里时好,可路便只有这条,他没资格说不。
男人弯**子,盯着李韶华脸,突然松口气,说,“这多年,你没事就好。”
李韶华突然抬起眼来,面前男人肤色偏黑,脸上生着条条皱纹,像是蜿蜒虫,在他心里撕咬着,折腾着,叫嚣着。
李韶华咬紧嘴唇,身体僵硬像坐在这里十年雕像。最后他叹口气,直视着男人眼睛,说,“阿进,不怪你。你没必要这样”
阿进显然愣,随即是有些干瘪笑,他搓搓手,对李韶华说,“嗨,没,没事,都知道。现在知道你,你过好就行。”
李韶华点点头,看着那男人身上白色油漆点子,时间心酸得说不出话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