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趟对那
纪真宜在窗前站许久,平复会儿才来看谢桥,挂着那张有点谄媚笑脸凑到他眼前,跟刚才慷慨陈词他简直判若两人,讨打明知故问,“小桥生气?又说多,说错是吧?”他使劲扇自己俩嘴巴,很有点负荆请罪意思,“打嘴打嘴,你说得对,懂什?”
他笑容淡下来,仍然兴致勃勃,“爸是个垃圾,该死,他死时候和妈高兴得放三天鞭炮。你又不样,小桥爸爸肯定是个好爸爸,概而论,在这胡说八道,指点江山,真是又蠢又坏。”他对上谢桥清透漠然眼潭,眼睛弯成线,兀自笑得灿烂,“求求小桥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吧?”
哪找这个会占便宜人?好人坏人他都要做。
“请你吃红豆米糕好不好?”
谢桥漂亮眼珠定定看着他,阴翳冷漠,言不发,无端给人种涌动压迫感。
吃过晚饭两人前后地上楼,谢桥问,“你为什说不喜欢吃豆腐?”
前面纪真宜停住脚,蹙着眉回身反问,不怎在意样子,“难道不是?”
又不说话,谢桥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他优哉游哉地踏上台阶,懒得连抬脚都嫌费力样子,觉得他这样懒洋洋很有趣。
可惜这份有趣时限太短,纪真宜进门就多嘴多舌谈他家事,“怪不得今天说妈约会去你摆脸色呢,原来你是不乐意你妈改嫁啊,心里还惦记着你爸?”谢桥没回答,纪真宜没眼色地接着问,“你爸妈当初为什离婚啊?”
“爸死。”
纪真宜也不觉得尴尬难堪,他移开视线,没心没肺地张开手往浴室去,“去洗澡。”纤白颈子朝后拧,脸上是笑,反客为主给谢桥下最后通牒,“给你半小时原谅。”
然后就吹着口哨进浴室。
谢桥站在那。
他想起八岁秋天那个小小自己,叶莺莺牵着他走在萧瑟黄昏里,惨淡夕阳被缝在天边,像泼洒开浓碘酒。脚下踩着干枯枫叶连绵成条萧条长径,嘎吱嘎吱,被鞋底踩碎枯叶脆脆呻吟。
他记得那天妈妈手很凉,那条路也很长,他们走很久很久,从下午走到晚上,才走到舅舅家门口。
纪真宜听,仍不觉得刚才问得冒犯,静两秒,反而诡异地笑声,跟较劲样说得更加肆无忌惮,“死都死,难道还不让活着人好过吗?你瞧瞧,多自私死人啊。”
谢桥第次为他口无遮拦动火气,“你懂什?”
纪真宜垂下头,情绪好像下被点燃,变得极度激昂,“是啊,懂什?什都不懂,但你说死人多自私啊。他死百,可他活那几年,就让人记他辈子,阴魂不散,真会做买卖。”
“人最大缺点就是记性太好,脑子不能过滤,好坏死活什都记着。要说,过去人就该像飞机超重丢下去废物样,不要才能往前走。”他像个人生导师样高谈阔论,“人总得往前看,死就死,忘记和重新开始是最难,能走出来多不起,你偏偏还叫她守着那座死坟做什?”
谢桥从头到尾除那句“你懂什”再没开过口,纪真宜自顾自洋洋洒洒说完后,房间里就陷入片死寂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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