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罪没罪,自有刑部盘查问审。不过严刑之下,容易冤狱丛生不假。郑楚之,还有其他陪审官,朕命令你们谳狱时不得滥用酷刑,不能有人员伤亡,只需调查清楚,拿到证供,交由大理寺复审,再来和朕说清楚,是斩是流放,朕说算。”
话音
“——”
殿内片寂静。
……至于吗?
以前没看出来陈侍郎这会啊。
上次被冤入狱之前,还以为陈侍郎是个不懂官场人情迂腐老儒生,没成想是扮猪吃老虎,逮着机会立刻抓住狠狠秀把,其他人想学时候已经慢步。
丹书铁券是为嘉奖华氏先祖开国功勋,华氏先祖为大景开国立下汗马功劳,为朝廷和百姓打下盛世安稳基础,但靖王可有为朝廷立下不世之功?”
“严格说来,靖王不过是华氏曾外孙,不承其姓、不延其血脉,有什资格享用丹书铁券?靖王身为皇室中人,享万民供奉,不思进取,不念先祖恩德,反而利用职权欺压百姓,朝廷还对其宽大为怀是何道理?”
陈师道说辞比三位宰相说辞更为尖锐严厉。
“陛下今日若不重罪处罚靖王,以平民怨,臣便学学御史台,以头撞柱,血溅当场,全文死谏,武死战仕人之志!”
元狩帝手臂绷紧,用尽力气克制以至于脸颊肌肉抽搐,虽然怪异,好歹没放声大笑,但心情着实畅快。
“咳咳!嗯!”元狩帝没忍住,嘴角上扬点弧度,连忙下龙椅,扶起陈师道之前已经管理好表情,握紧陈师道双手,拍拍手背,忍不住说:“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卿是三朝老臣,是朕肱骨重臣!直言敢谏,刚正不阿,朕如果不从谏如流,却是伤害老臣片拳拳爱朝廷之心。”
松开陈师道手,元狩帝环顾殿内圈,作出妥协:“诸卿家心意为朝廷,朕自然不辜负尔等请愿。不过丹书铁券到底是圣祖遗训,朕不废除,是没法对朝廷和百姓交代,朕若废除,即是不孝。但是朕宁做霍氏不孝子孙,也不愿做大景罪人!自今日起,收回靖王手里丹书铁券,从此以后只属于华氏直系子孙,如犯谋朝篡位、勾结外敌等重罪,则无赦免之用。”
“至于靖王,犯什罪就用什法。”
卢知院在元狩帝即将说出退朝之际连忙说:“陛下,淮南都漕司马骄没有贪污淮南税款,和安怀德私通等罪行则有可能是靖王罗织,意图陷害东宫。从他口中拷问出来同党名单,怕是经受不住刑罚,颠倒错乱之下胡说八道。而今在天牢朝官,和淮南正受牢狱之灾*员,恐怕罪不至死。那眼下大狱……”
元狩帝看向卢知院,扫眼竭力降低存在感东宫等人,转着扳指,解决心腹大患畅快没有冲昏他头脑。
自登基至今,无数次想杀靖王都被拦下来,被底下这帮文武大臣劝谏,还有御史台几个老不死次次嚷嚷撞死垂拱殿,元狩帝不想落下昏君骂名,不得不次次退让。
而今终于有人试图撞柱逼他杀靖王,同样是死谏,怎就让人这畅快?
看看御史台,再比比陈师道,同样是三朝元老,怎人和人差距就这大?
元狩帝清清喉咙:“朕再想想。”
嘭地声,陈师道用头磕地,声音颤抖:“陛下……切不可心慈手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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