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鱼低声:“老师知道族人利用您名声在外行商?”
陈师道:“嗯。他们要度日,要过得好,不越线,为师就睁只眼闭只眼。”
赵白鱼:“老师也知道漕运逃税漏税事?”
陈师道:“世上无不漏风
陈师道捻着小胡子,嘴角要翘不翘:“胃痛不是什大毛病,叫太医开点药就行。你就是太大惊小怪,点小毛病也时常记在心上……”
胃疼可不是小毛病,霍惊堂也有这个问题。
赵白鱼有下没下地把玩手里酒杯,边神思漫游,边听着陈师道絮絮叨叨,这是他心两用天赋。
陈师道突然话锋转:“可是新衙门待得不适应?”
赵白鱼回神,愣下才说道:“还好。”
者当下没酒意上头,他肯定是将酒蟹都让给陈师道享用。
但眼下他是有家室人,也有点醉,意识清醒,就是性情过于放松。
因此赵白鱼很认真地告诉陈师道:“您两只,霍惊堂两只,不能厚此薄彼。”
陈师道本来没觉得什,听这话,马上心里不平衡:“厚此薄彼怎?小郡王能跟为师比?”
赵白鱼面露为难。
陈师道:“遇到问题吧。”小酌杯酒,他笃定地说道:“你是学生,栽培你心思比芳戎那孩子还多。芳戎是小聪明,而你有大智慧。有句话被用俗,可是它有道理,这句话是‘慧极必伤’。你啊,你这样人其实更适应做个隐士,附庸风雅,看山问水,梅妻鹤子,偶尔有人间贵人来求你,你出招便决胜千里之外……如此,口耳相传,你便成传奇。”
赵白鱼失笑:“恩师是话本看多吗?”
陈师道摇摇头,又喝口酒,摇头叹气:“你不适合进官场。小白鱼,官场太脏,没人能出淤泥而不染。”他抬眼,目光矍铄,不见半点浑浊,里头都是个历经三朝老臣通透:“官场要聪明人、也要有糊涂人,聪明人做聪明事,糊涂事要交给糊涂人去办,官场要瞻前顾后、要滴水不漏,不留把柄,还要应权通变,任人唯贤,这些你都会,你比还出色。但是真正两脚踏进官场时,你必须得学会妥协,知道进退,把自己放进官场潜规则里,塑造成个你自己都不认识模样。”
赵白鱼抿唇不语,握着酒杯指尖苍白。
陈师道:“记得之前说过话吗?当你学会藏拙、示弱,坐山观虎斗时候,你才算两脚踏进官场,因为这个时候你懂得运用官场里规则去办事。但是当你两脚都踏进官场来,就会发现官场里头不是任你心、随你意,而是次次低头。”
陈师道不敢置信,主公跟恩师哪个更亲近难道还需要抉择?还需要犹豫?主公关系最好不过是唯才是用知己,可是说到底真正疼他、爱他,分明是家人!
还不到年,小徒心里,主公已经比恩师更重要吗?
内心纠结番后,赵白鱼决定等会儿再去买几只酒蟹带回郡王府,于是将怀里酒蟹推出去:“老师,您吃吧。”
陈师道:“为师不在意,为师配点花生米就挺好。”
“……”好在赵白鱼是捋毛高手,他慢吞吞地说:“生蟹性寒,酒酿更是对胃不好,恩师本就有点胃痛小毛病,还喜欢佐酒,所以学生觉得恩师尝个味儿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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