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君怀琅便站在那儿,仍旧静静地看着太监们搬进搬出。
进宝脑子晕乎乎。
他……不仅不训斥自己,还想着给自己添衣?
这哪儿是宫中惹不得祖宗啊,这明明是救苦救难神仙啊!
——
但此时,他那双眼睛里,却浮起些复杂、却不带恶念情绪。
那边,郑广德得吩咐,片刻都不敢停顿,连忙出去吩咐小太监们去库房里取用品。时间,薛晏房中颇为热闹,太监们进进出出,没会儿就将屋子填满,还替他铺好床榻。
进宝打从伺候薛晏那天起,就没见过这种阵仗。他站在边,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只眼睁睁看着其他太监们忙来忙去。
就在这时,他迎上道目光。他看过去,就见君怀琅站在边,正看向他。
那双眼睛乌黑清澈,眼尾微微下垂,目光沉静极。
郑广德连忙点头称是。
“搬迁宫殿事,你说不算数,明日自己去同姑母说。”君怀琅接着说。
郑广德连忙答应下来:“多谢殿下!奴才这就去吩咐人办!”
“去吧。”君怀琅点点头,又补充道。“有时点翠姑姑心里糊涂,你脑子却应该清楚。”
郑广德连忙停在原地,等着听他之后话。
可以将住处腾出来,给五殿下住。”
郑广德听这话,吓得肩膀哆嗦。
原来这位小祖宗大晚上把自己弄起来,是给这位娘娘问都没问过句五殿下打抱不平来?
这小祖宗虽说好伺候,但可是娘娘心尖尖。要让这位不高兴,娘娘可有是法子收拾自己。
郑广德连忙赔笑道:“世子殿下这是哪儿话!鸣鸾宫空闲宫殿可多,只是这些都是娘娘吩咐下来,奴才也就是照做……”
神仙许是救得进宝,但对他自己命运,还是有
进宝愣,顿时紧张起来。
他在旁边傻站着,让这位主子看见!这可如何是好,还是先跪下请罪吧……
可他膝盖还没弯下去呢,就见那位主子转开目光,看向郑广德。
“郑公公。”他抬抬下巴,示意下进宝。“他还差身冬衣。夜里廊下冷得很,您先给他准备身,明日再置办其他衣物。”
郑广德连忙去办。
“五殿下事,是皇家私事。你们若是越俎代庖,就是大不敬。”他说。“你们只管做好分内事,照顾好他,其余不用你们操心,记住吗?”
他这话说,连后头进宝都愣住。
即便他怕薛晏,从不敢忤逆薛晏,那也是迫于对方*威。满宫上下,从没有个人替薛晏说过话,君怀琅倒是第个。
进宝不由自主地看向薛晏。
薛晏目光放空,落在屋子角,不知在想什。进宝向来怕他那双眼睛,颜色浅淡,看起来很凉薄,里头又深蕴着令人胆寒狠戾和阴冷。
“姑母亲口说?”君怀琅问道。
郑广德赔笑:“娘娘哪儿有心管这些小事啊,都是点翠姑姑来吩咐。”
这倒是鸣鸾宫约定俗成事。淑妃惫懒,向来点翠说话,就等同于淑妃说。
君怀琅心中异样又重几分。
“去取火盆来,还有床帐,被褥。置备这些日用品,想来郑公公比拿手,就不指手画脚。”君怀琅将那异样暂且压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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