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在皇后宫中劳碌上午,昨夜又没睡好,此时便有些晕,时没反应过来薛晏意思:“说什?”
薛晏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君怀琅愣愣,就听薛晏淡然道:“会尽快搬出去。”
说完话,他就见薛晏转身往外走。君怀琅连忙几步上前,拉住他手臂,问道:“搬出去做什?你已是姑母孩子,哪有搬到别处去住道理?”
薛晏回身,利落地将自己胳膊从君怀琅手中抽出来。
正是凛冽初冬,他却只穿件单薄劲装,衣袖收束在紧窄麂皮护腕里,露出经脉微凸手背。
君怀琅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睛,竟莫名觉得那双眼比平日里更暗几分。
还有些说不清黯淡和死气,让君怀琅看着颇为不舒服。
“……你点香做什?”君怀琅问道。
接着,他便见薛晏回过头去,继续将最后点香点燃,袅袅佛香从博山炉中缭绕而上,弥漫在安静宫室之中。
君怀琅临近正午,才从皇后宫中回来。
那女医官对他望闻问切般,又施针,只说是近日忧思过度,身体并无大碍,却需多加宽慰。
君怀琅知道医官也没诊出什来,也不急,反而笑着同皇后道谢,婉拒皇后留他用膳邀请,回到鸣鸾宫中。
被问诊上午,他属实疲倦,想回来好好歇息番。
刚走到自己偏殿门前,他便闻到股檀香味,像是佛堂中供香。他有些疑惑,接着便以为是淑妃发现自己睡不好,故而找人到自己宫室中熏香来。
头,对上君令欢那双干净琉璃般眼睛。
那些话,他又说不出口。
半晌,他淡淡道:“没什。你把安神香给,知道怎办。”
君令欢不疑有他,听这位哥哥说话,她连忙将香囊捧给他。
报国寺制香,散发着股深沉悠远檀木味,如同云端诸佛,悲悯宽仁地俯视着众生。
君怀琅猝不及防,被他动作带得个趔趄。
“你……”
“世子殿下,总该学会长点教训。”
君怀琅匆匆抬手
“听说你自来那日起,便再不得安寝。”薛晏背对着他,合上博山炉盖,熄火,声音低沉而淡漠。
君怀琅顿,下意识反驳道:“也并没有……”
接着,薛晏转过身来。
君怀琅微微发白面色和泛起乌青眼底,都撞入薛晏眼中。
薛晏淡淡看他眼,像是没听见他反驳般,用陈述语气问道:“为什不同旁人说?”
君怀琅不由得无奈地笑笑,无奈地摇摇头。
他踏着室袅袅佛香进宫,见宫中宫女太监们都不在,唯独个修长高挑身影,背对着他,正往博山炉里添香。
那身影高挑而挺拔,肩宽腰窄,充斥着股力量和野劲。
“五殿下?”君怀琅愣,问道。
接着,他便见薛晏侧过头,淡淡看他眼。
这宽厚沉郁香气,却像是细却坚韧丝线,层层缭绕,死死扼住薛晏脖颈,让他连喘息都变得艰难。
他是生于深渊厉鬼,诸般美好,都与他无关,甚至于触碰到他,都会受他反噬。
薛晏淡漠地垂眼,抬手将那香囊从君令欢手中抽出来。
全程,都未曾触碰到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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