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还是用完膳再去吧?”拂衣边替他更衣,边劝道。“五殿下虽说回来晚些,不过昨夜也没什动静,向来是没有大事。”
君怀琅却摇摇头:“还是看眼吧。”
他是知道薛晏。若放在别人身上,确实不用担心,可若是薛晏,就不样。
他无论碰到什事,何时言语过?即便昨夜他被清平帝打板子,夜里回来,他也会是声不响。
这想着,君怀琅心里越发有些没底。他匆匆换好衣袍,裹上斗篷,便推门走出去。
他看清平帝神情,并不像动怒,反而难得地和蔼,想必是没什大事。
但是,他比较担心薛晏。
薛晏同旁人不同。他寡言少语,又不懂什圆滑世故,身上又背着个骇人命格。本来清平帝就忌惮他是个煞星,即便今日和蔼几分,也难保不会又被薛晏激怒,让他惹祸上身。
君怀琅回到东侧殿以后,本想等薛晏回来问问情况。
可他迟迟未归,君怀琅今日又吃点酒,渐渐地酒意上头,便睡过去。
半天功夫,也还算有点用处。
清平帝在那儿自顾自地接着说:“你宫中缺什物件,或想要朕什恩典,都可大胆说出来。朕难得考校你次,再珍贵物事,都是你当得起。”
他这话,多半是由那股对容妃怀念激起,难免有几分大话成分,不过看向薛晏时,目光倒是难得地有几分真诚。
这孩子可怜,自己分出些皇恩来,给他些赏赐,也是应该。想必这孩子会知道自己苦衷,也定能感恩戴德。
薛晏冲他端正地揖,想也没想,便平静地开口。
门外片阳光灿烂。
冬日里雪洁白晶莹,反射着冬日阳光,将红墙碧瓦衬得尤为明媚。
而他廊下,悬着抹剔透晶莹浅绿,君怀琅抬头,就撞进他眼睛里。
剔透又晶莹,阳光照在上头,亮晶晶地泛着光。上头丝丝绿色,剔透又鲜亮,在阳光照耀下像是活过来般,远远看去,竹影摇曳。
是昨天晚上,他惊鸿瞥,在长春楼门口看到那盏琉璃宫灯。
再睁开眼,就是第二天清早。
他起身,就见周遭片太平安静,窗外阳光明媚,还能听见廊下那只画眉叫声。
“五殿下昨晚什时候回来?”拂衣伺候着他净面时,他问道。
拂衣道:“奴才也不知,想来五殿下回来得晚些吧。”
君怀琅皱皱眉,净完面,就起身,让拂衣伺候他穿好衣袍,要先去趟西偏殿。
“儿臣没什想要,只想同父皇求盏灯。”
清平帝施舍,他压根不屑顾,也懒得开口要。他想要,自己会去取,不用谁给,也没人拦得住。
他想要,不过盏平平无奇,但有个人特别喜欢灯罢。
——
君怀琅夜里提前回鸣鸾宫,想到清平帝刻意将薛晏留下来,心下总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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