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晏看向他。
这父子两个在这种事情上,倒是有些默契。前几日永宁公才跟他说,觉得今年雨不同寻常,需要未雨绸缪,奏明陛下。
结果到今天,君怀琅又和他说同样话。
他神情颇为真挚。君怀琅向来表情很淡,这会儿却拧着眉,面上
这世,是有薛晏。
也不知是因为知道前世薛晏是最后赢家,还是因为这世薛晏反复地相救,君怀琅心下直悬着某个地方,竟缓缓地落地。
他不由得开口道:“……只是在想,今年这样天气,会不会招致灾祸。”
他虽知道,自己重生之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但此时他本能却驱使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和薛晏说说。
薛晏问道:“你在担心这个?”
连着水灾和疫病,没多久,金陵便出现不少流寇。这些流寇甚至纠集在起,谋反起义。而金陵守军不足,造反流寇又过多,没多久,周遭村镇便都被流寇占领。
那时,金陵宛如座孤岛。
君怀琅面色逐渐凝重起来。
前世最后几年,他将这次洪涝所有记载都翻阅过数遍,也研读许多治水典籍。而今他虽对治水事有几分把握,这世也做足准备,但他心里还是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凭己之力,扭转前世局面。
天公不作美,官吏中又有暗中构陷者。他仿若面对着片看不清迷雾,身后又是片万丈悬崖……
把进宝都看懵。
这是……今儿个不打算管书房桌上那堆公文?
他却也不敢多言,只好给这尊大佛也上壶茶,领着下人们退出去。
时间,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回到安静干燥室内,君怀琅喝两口茶,便稳下心神。窗外雨声淅淅沥沥仍旧没停,他拿起书本,却看不进去,忍不住沉思起来。
君怀琅点点头。
薛晏并没有多犹豫,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没什难。明日派人去看看,有受灾,就统抚恤。”
他自然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小事。谁家里房子冲坏、谁家地被淹,在他看来,都是过目就忘琐事。
但是他看不得君怀琅为这些破事担忧。
君怀琅闻言点点头,面上凝重却并未减轻,接着说道:“不止于此。总有些预感,觉得今年许是会出大事。”
“怎?”
忽然,道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嗓音打断他思绪。
君怀琅抬起头来,就见薛晏正坐在他对面,单手握著书册,慵懒地倚在坐榻上,正抬眼看着他。
……自己似乎,也不算是单枪匹马。
不知为何,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睛,他心中竟莫名地多几分安定。
即便巡抚府年久失修,也是官府精心修建官宅,今日自己房间都能被雨水冲坏瓦片,那城里城外,会有多少百姓屋子遭殃呢?
而他知道,这还只是个开端。
如今入夏,雨便会越来越大。待到七月,江水还会冲垮堤坝,漫进金陵城中。
他记得自己前世翻阅官文鸡记载,此番堤坝决口,立时淹没金陵以北田地和金陵北部小半城池,致使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此后,因着接连降雨和洪涝,城中尸体难以及时处理,没过多久,金陵城中瘟疫又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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