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琥珀色眼,静静对上君怀琅视线。
他只当这会儿是薛晏喝醉酒胡说,便也没和他争,便答应下来。
自己明日可要早早出发,比他们平日里去衙门时间早多。
薛晏今夜醉酒,明日早起都困难,更别提和自己起,天刚亮就出发。
故而君怀琅虽答应,却没告诉薛晏时间,只对着进宝点点头,便告辞回自己卧房。
可君怀琅忘,薛晏其人,是向来不能用常理来考量。
即便喝多酒,薛晏也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他语气中不确定。
“明日和你们起。”他说。
旁边进宝愣。
这……这哪儿行啊?
且不说明日里衙门中事颇为重要,明日正是东厂往江南发来消息日子,主子哪儿能说走就走啊?
“你明天去?”他问道。
君怀琅闻言,并没有半点隐瞒,坦然地说道:“明日便不去。沈家公子前些日子就约进山,明日出发,陪同他起。”
薛晏眼神立刻锐利起来。
他想起今天宴前,沈流风跟君怀琅亲昵姿态,又想起酒桌之上,他和君怀琅相谈甚欢模样。
让他口中发酸,连带着那个人都讨厌起来。
君怀琅跟在后头,路将他送到房门口。
到门口,薛晏撑着门框站定,转过头来,迟疑着想跟君怀琅说些什。
……主要是想问问,刚才自己是不是说什不该说话。
薛晏是心虚。毕竟他对君怀琅有着怎样心思,他自己是知道。但同时,他也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得寸进尺地妄想,而对方从没有过这样意思。
他强忍着,像是强行将只野兽锁在笼中,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于是第二日早,连他都还困顿,打着哈欠收拾停当出驿馆时,便意外地看见两个人。
个是骑着枣红马沈流风,这会儿在马背上正襟危坐,小心翼翼,眼睛直往君怀琅身上瞄。
君怀琅看懂他眼中意思:……这位怎来?
君怀琅向着他所示意方向看去。
就见薛晏静静坐在纯黑色高头大马上。天还没亮,微微发白天际在他身后照出微弱亮光。
“这……”进宝不由自主地出声。
接着,他就接到自家主子危险眼神。
他立马知趣地闭嘴。
行行,天大事都没有面前这位活菩萨要紧。
君怀琅闻言愣,不过看到进宝这幅模样,他也知道明天扬州城中有重要事等着薛晏。
明天他们两个还要单独出去?
“进山安全?”薛晏问道。
这倒是将君怀琅问住。
沈流风只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好路线,但至于是什路线,君怀琅也不知道。
“应当是安全……”他迟疑下,便道。
可是断片之后事情……便说不准。
薛晏醉中有些心虚。
就在他不知如何开口时候,君怀琅出声。
“王爷今日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去衙门吧?”他说道。
薛晏揉揉额头,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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