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出之前在东湖上闹事是他,就知道这人容易惹事得很。”他说。
君怀琅点头道:“许家看起来做得不留痕迹,但偏要让家里那个少爷到处乱走,还搭上他们安插在金陵线人。只要在这少爷身上做点手脚,那想让两方露出马脚,就是再容易不过事。”
薛晏低声笑声。
“聪明得很。”他说。
这话夸得君怀琅耳根有些红。
薛晏顿顿,问道:“在想什?”
君怀琅这才回过神。
“没有,就是在想城北堤坝事。”他欲盖弥彰,扯个谎。
毕竟,要他承认自己刚才吃醋,这话他是断然说不出口。
薛晏原本隐隐上扬唇角,又渐渐沉下去。
从前,他自己做好什事,从来都懒得向旁人提起,也从没炫耀心思。
他这种做派过于早熟,如今却因着君怀琅在侧,那些幼稚本性反倒开始萌芽。
他想听君怀琅夸他,像是个做件厉害事,去找人要糖做奖励孩子。
他忍半天,终于才这般矜持地开这个口。
可他身侧君怀琅,这会儿还沉浸在种懊恼里。
马车静静停在清月坊后暗巷里。
进宝替他们两人倒好茶,便立刻退到马车外,段十四飞身上清月坊屋顶,等着屋里信号。
薛晏将茶杯推到君怀琅面前,抬眼看向他。
就见君怀琅静静坐在马车里,没说话,侧目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
薛晏便先开口,问道:“如何?”
薛晏什都不瞒着自己,如今更是带着自己来看今夜这场好戏,他所布置前因后果,如今在自己这里,已然是放在台面上,昭然若揭事。
这称得上什聪明……跟哄孩子似。
君怀琅错开目光。
就在这时,马车外响起叩响车厢声音。
薛晏知道,这是
君怀琅颇为敏锐地感觉到薛晏不高兴。
这人有什不高兴,向来都是忍着,不会直说。故而这会回过神来君怀琅也没直接问,而是转移话题道:“今天这楼中拍卖花魁,是你早就打点好?”
薛晏好哄得出奇。
刚才他还因为君怀琅走神去想别事而不大高兴,这会儿听到君怀琅主动问起,大狼那条尾巴,忍不住像只大狗似摇几下。
他转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嗯声。
他向来冷静自持,又极明事理,怎会生出那种无理取闹情绪?分明知道薛晏是在引许从安上钩,却还会因为这个,吃些没头脑飞醋。
君怀琅不由得在心中责备自己。
故而,薛晏开口问那句话,他并没有听到,仍旧定定地望着窗外,沉浸在思绪里。
薛晏等会儿,都没等到他回应。
寡言小孩子头次伸出手,却没得到自己想要糖。
他意有所指,就是问今天晚上诱导许从安买下花魁事。
这件事从他查明许从安身份、知晓他与郭荣文关系之后,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他计划得周密,又让段十四来回跑好些日子,才算将这局布好,就在今夜收网。
今夜发生所有事,都在他掌控之内,也全按他计划进行,可谓没有半点疏漏。
到这会儿,尘埃落地,他心就有点痒。
做这多事,他总想听君怀琅夸他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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