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吓死。”他说着,又定定地重复遍。“你他娘真是要吓死。”
目光灼灼,呼吸也温热,同向君怀琅侵袭过来。
将他耳根逼得阵阵发烫。
他低声嗯声,说道:“没事。”
这样距离实在让他有些压抑不住心跳,没来由地慌。他抬起空闲那只手,推推薛晏胸膛。
他这般想,也确实这做。他动作笨拙地抬起手,覆在薛晏脸颊上,缓缓抚抚。
他似乎感觉到,薛晏全身肌肉瞬间都绷紧,像个朝圣信徒终于受到神眷似,停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唯独目光更加炽热。
君怀琅瞬间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神识逐渐清醒,他也渐渐想起那天薛晏赶回来时,自己跟他说什。
两世以来,这是他头次对人许诺过“在起”这样话,如今已经到要兑现时候。即便两世为人,他在这种事上也是张白纸,笨拙又青涩。
君怀琅这才后之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病已经好。
他愣,接着撑着床榻边要起身,想问问金陵如今情况,疫病是否已经退散,如今城中有多少伤亡,疫病源头又有没有找到。
却在这时候,他对上薛晏目光。
双琥珀色眼睛,目光炽热而执拗地紧紧盯着他。
时间,君怀琅定定地和他对视着,脑海中片空白。方才那连串想要问出口话,全都停在他喉中,片刻之间,便消散不见。
君怀琅只觉自己从个沉沉梦中醒过来。
这几日,他睡和醒之间,都是没有明确界限。但这次,他从沉梦之中醒来时,却能畅通无阻地睁开眼。
时间,光线有些刺眼,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眯起眼睛。
熟悉床帐和环境,微微侧过头,他就能看见床边守着个人。
不等他看清那个人是谁,那人已经像只惊弓之鸟般,随着他细微动作站起身,倾身上前。
薛晏却纹丝不动,耍起
他终于凭着心中意愿,直面自己和对方感情,却又在面对面时,向往又笨拙,任凭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鼓噪,却不知道该干什。
片刻,君怀琅有点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手。
却在他收回手那瞬间,薛晏按着他手背将他手攥,紧紧按着贴在他脸上。
君怀琅身体被他拽得坐起来,但紧跟着,就被他压回床榻里。
薛晏单手撑在他头边,将他圈在自己和床榻之间。
他眼睛里只剩下薛晏。
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剩下透过窗子落在地上光斑,随着倾斜日光,点点地在地面上挪动。
薛晏瘦圈。
少年人从没有这般形容狼狈时候,即便明显已经洗漱干净换身衣裳,却掩不去眼中血丝和眼下乌青,五官也因脸颊瘦削而愈发锐利。
君怀琅想要伸手,去摸摸他脸。
“醒?”那道嗓音沙哑得紧。
这下,根本不用看清,君怀琅就知道守在床榻边是谁。
他刚醒,神识还有些钝,后知后觉地嗯声,就感觉到只手覆在他额头上。
干燥而粗糙,和他额头温度融为体,甚至那手心还有些热。
“总算是退烧。”薛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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