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大不由娘,真是儿大不由娘。”她说。“罢,明日他再来,便不拦他。”
君怀琅明显看出她动容。
片刻后,君夫人小声嘴硬道:“但是,人总会变,你总不能奢望,他辈子都是如此。”
这就是君夫人在嘴硬。
她当初和永宁公也算两情相悦,虽说成婚之前根本没见过面,成婚之后,却也知这人虽寡言少语,却是个极其可靠人。
永宁公虽说寡言,也从不轻言爱意,待夫人却是实打实好,甚至房妾室都未曾纳过。
又听君怀琅接着道:“薛晏当时本来无事,是他将儿子救下,护在山边凹陷中。儿子毫发无损,倒是他,险些没有救回来。”
他看向君夫人。
“当时,抬手,就能摸到他后脑,全都是血,湿漉漉。”他说。
君夫人眼眶已经渐渐红起来。
君怀琅手覆在她手背上,将她手攥在手心里。
是薛晏。”
君夫人沉默。
她虽对江南之事不解,但是京中发生事,她却是知道。
几个月前,原本在朝中风头正盛广陵王,忽然被派去江南,没多久,广陵王捉拿山东*员回京,带回众证据,查出桩巨大贪墨案。
而那被贪去,正是本要被运往江南赈灾粮款。
君夫人最是知道,人虽易变,但这等品性和本质,是很难再发生改变。
君怀琅听到这话,也笑起来。
“儿子能保证,他不会变。”他看向君夫人,笃定地说道。“即便真有那日,母亲也不必怕。同他本就是两情相悦,是平等,而非谁依附谁。即便真有那日,您也不必替儿子担心。”
君夫人知道,自己这儿子虽说看起来好性子,实则有主见得很。
片刻之后,她解恨似,戳戳君怀琅脑门。
“母亲,同您说这些,并不是说薛晏对们有什恩情,也不是说,是因为这,才心悦他。”他说。“只是想请母亲放心,薛晏很可靠,您不必对他有什担忧。”
君夫人沉默片刻,抬手抹抹眼睛,将眼眶边眼泪擦去。
“……这些事,你们都不同说。”她小声抱怨道。
君怀琅笑道:“母亲离得这般远,怎能让您徒增担心?如今儿子平安回来,才敢将这些话告诉您。”
君夫人吸吸鼻子。
君夫人不会想不明白,薛晏做这些,都是为君家。
“而且,母亲还不知,儿子随父亲去扬州时,还曾得薛晏救过命。”他说。
君夫人看向他。
君怀琅笑笑:“说来,薛晏救,可不止次。但是那次,是山路边山石塌方,被埋在山石之下。”
君夫人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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