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白棠神情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柔软。
他有时候会和白棠在床笫间玩些游戏,比如穿上戏服,扮演他曾经演过角色。而后苏仙生发现,他扮演那个拖延症角色,最让白棠兴奋,白棠在意乱情迷时轻声道,苏先生。
不是苏仙生。
是苏先生。
明明读音都样,明明他也被白棠叫过苏先生,可是不知道为什,他就是清清楚楚地明白那个差别。
他对自己说,不问过往,只求今朝。
他把那些羞于见人嫉妒和悲哀扔到内心深海中,它们不停地下坠着,下坠着,好像沉到另外个世界。
起码他以为是这样。
所以他可以装出什也不在乎模样,他可以缠着白棠撒娇,顶着与那个人极其相似脸,说着些听起来就傻得冒泡话。
比如辈子。
手掌,而后小声道:“没什,困,想睡觉。”
“好,晚安。”白棠关掉灯,四周片漆黑,那是他讨厌黑,他以前总觉得黑夜太辽阔,他在夜里看不到任何光亮,然而现在,耳边传来白棠微不可闻呼吸声,淡淡幽香在恬静黑暗中浮动,恍惚间,他好像睡在个百花齐放春天。
白棠就像是花丛中蹁跹蝴蝶,轻盈地飞来飞去,他变成那只小狐狸,很小很小小狐狸,比花枝还要矮,仰起头只能看到层层叠叠半透明花瓣,浓郁花香灌入他五脏六腑,他深深吸口,不小心打个喷嚏,那只漂亮蝴蝶听到动静飞过来,停在他鼻尖。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只白皙修长手,指尖泛着淡淡粉,指节轮廓在日光照耀下晕染开来,那美到犹如艺术品手掌温柔抚过他头。
仙人抚顶,结发受长生。
心口酸楚像是泡在醋里许久,酸得不像话。他捧起白棠
什辈子。苏仙生呀,你真是太贪心,你凭什能得到白棠辈子啊。凭着张与另外个人相似脸?
如果以后有更像那个人人出现呢?
那天对白棠说,如果以后有更年轻漂亮小妖精出现,那你还会爱吗,其实他像问是,如果有更相像替身出现,你还愿意爱吗。
怎说呢,他其实直都知道,白棠有些时候目光很奇怪,装那多复杂又怀念东西,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个人。
他记得有次,他接到个角色,做任何事情都懒洋洋慢吞吞角色,他在家中演戏,准备找感觉时,白棠忽然很感兴趣地凑过来,静静地望着他。
他本是山野间愚昧野狐,被白棠抱起,侥幸开灵智,又三生有幸留在他身旁。
所以他应该知足。
不管他是被白棠当做什看待,是打发时间宠物,还是寄托感情替身,无论是什,只要他还能呆在白棠身边,还能看到白棠笑,还能得到白棠抚摸,他就应该感谢上苍仁慈。
如果没有遇到白棠,那日雷劫过后,他就会死在无人知晓荒野,腐肉从荒骨上剥落,落于腥臭泥土之中,切都回归本源,世间万物都是如此,他和朵花,片叶子没什不用,都是生于尘埃,最后都要化为尘埃。
是白棠给他生,给他光,哪怕那些光是水中月,镜中花,他都应该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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