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本就因着被分来伺候霍无咎而心生怨怼,又见这位主子从头到尾声不吭,不仅是个残废,还是个好捏软柿子,因此愈发放肆起来。
其中个回身,便指桑骂槐道:“怎行得这慢?难不成还是个大家闺秀,怕脏绣花鞋不成?”
那推轮椅小厮憨厚,听到这话,急得额头冒汗,匆匆解释道:“姐姐勿怪,实是路不好走
“此后伤处不可碰水,三天需换次药,小会如实回禀王爷。”周府医道。
霍无咎没有言语。
周府医便径自收拾起药箱,退出去。
没会儿,那两个丫鬟便进房来。她们指挥起那个粗使小厮将轮椅推上,便算是将霍无咎接走,送他去此后住处。
这轮椅并不好推。
听到这话,那侍女笑几声,道:“晦气?晒太阳算得什晦气,分给咱们这差事才叫晦气。”
“可不?谁想来伺候个敌国残废啊,还不是咱们倒霉……”
她们二人分毫没有压低声音,像是根本不怕房中人听见般。清脆少女声音,清晰地传到周府医耳朵里。
周府医腿都开始抖。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眼前坐在轮椅上这个,可是个杀人不眨眼阎王。
前来接霍无咎搬院子下人,是在周府医给霍无咎上药时来。
霍无咎来时,只个人而已,没什要搬嫁妆行李,因此这会儿也只来两个侍女,并个人高马大粗使小厮。
这两个侍女应当是被分到霍无咎这里来伺候他,二人进来时,面色都不大好看,垂着眼,副爱答不理模样。
见着周府医在给霍无咎上药,其中个侍女开口道:“周大夫,还有多久能好?”
竟分毫没将霍无咎看在眼里,甚至连礼都没行,像是没看见他般。
轮椅本就宽大厚重,因着是给霍无咎用,便只是个运输犯人工具。那轮椅极尽粗糙,椅上两个轮子,还是从囚车上拆下来,勉强安上来。
从此处到妻妾所住后院,若要抄近道,就必然要穿过王府中花园。江南园林,向来步景,四下尽是溪流和池塘,供人行走,不是小桥便是碎石小路。
偏这两个侍女躲懒,又不耐烦晒太阳,硬要从园子中走。即便那小厮身强力壮,推起这轮椅来,也极为费力。
没走会儿,便跟不上那两人。
那两侍女路只顾着往前行,片刻之后回头,才发现霍无咎落到后头。
周府医吓得冷汗直冒,小心翼翼地抬眼看霍无咎眼。
只见他坐在原处,眼都没抬,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什都没听见般。
日光静静落在他侧脸上。
许是日头过于亮堂些,总让人觉得,眼前这个动不动残废,本该是个极其骄傲人。
周府医不敢多言,匆匆收回目光,替他将双腿包扎妥当。
周府医边给霍无咎包扎,边道:“二位姑娘稍等,再有半刻便好。”
那侍女哦声,转身道:“那你麻利些,们在外头候着。”
说完,几人便转身出去。
她们走出屋子,门却没关,只那般敞着。方才没说话那侍女,还开口道:“真烦,再等会儿,便要到正午,会儿路上又要晒太阳。”
另个侍女道:“可不是,晦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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