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爷方才那话,想必是霍夫人让王爷靠着睡路。
孟潜山又憋不住笑。
他自是替王爷高兴,高兴王爷并非厢情愿,而是两情相悦呢
便见孟潜山连连摇头。
“没什,没什。”他笑道。“奴才这是为王爷高兴呢。”
江随舟面露疑惑,不由得多看他两眼,却也没再问。
孟潜山说着话,便替江随舟放下床帐,笑着退出去。
他自然是替王爷高兴,不过,也不能明说,究竟为什高兴。
他由孟潜山扶着下马车,便见自己已经到山上宫苑中。天平山这代海拔虽不高,却山峰绵延,这儿是其中座,是前两年推平那处道观旧址。
这儿属实风光好,夜色里也隐约能看见群山青翠,山下树林密布,河水潺潺。庞绍花大工夫,这片山上宫苑虽面积不算极大,却处处精巧别致,远远看,宛如山中阆苑仙府。
院中正房是进五间房屋,两侧有两排厢房。孟潜山麻利地将下人们安顿好,又将江随舟和霍无咎请进正房中。
东西两间恰有两张床榻,便也省下不少麻烦。
江随舟虽说睡路,但车上颠簸,总归浑身酸痛疲乏。待进房中,他由孟潜山伺候着收拾好,便在床榻上躺下来。
江随舟与霍无咎有搭没搭地说着话,渐渐,竟是睡过去。
他座椅柔软,可车厢壁却是坚硬异常。他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颠簸,多少有点不大舒服。
不过许是因着睡得太熟,渐渐,这点不舒服竟消失。他像是靠在个坚硬却颇有韧劲物事身上,温暖又平稳,将他托住,像是渐渐沉入个怀抱里般。
他这睡,便直睡到被孟潜山叫醒。
“王爷,王爷醒醒,咱们到啦。”孟潜山在他面前唤道。
孟潜山退出江随舟卧房后,嘿嘿笑两声。
他总不能告诉王爷,您今日舟车劳顿却不觉得累,并不是因为身子硬朗缘故吧?
他又想起自己今日白天里看到情景。
他今日打起车帘,本来要给王爷回话,却见王爷正睡着。他并非靠在车厢上,而是坐在轮椅上霍夫人侧着身,正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他打起帘时,霍夫人正低头看着王爷。那眼神儿,孟潜山可从没见过。
“本王倒是觉得,身体似乎好不少。”江随舟说。
孟潜山闻言,边替他拉被子,边问道:“王爷此话怎讲?”
江随舟说:“今日上午,本王坐在车上还觉得浑身酸痛,原想着坚持不路,却没料到直坐到现在,似也没有想象中那累。”
孟潜山闻言,噗嗤笑声。
“怎?”江随舟面露疑惑。
江随舟迷迷糊糊地睁眼,便见车窗外四下灯火通明,竟已然进处院落。下人们已经在车外候着,霍无咎也坐在马车边,由后头魏楷推着。
还是那天李长宁给他煎药时,说他不便随行,但江随舟和霍无咎日日都需有人煎药,便请江随舟将他徒弟带上。
江随舟不想声张,也怕出岔子,便干脆让魏楷顶孙远位置,将孙远留在府中。
他只觉自己睡迷糊,眼前都晕乎乎片,片刻之后才渐渐找回神识。
“睡太死,竟没发现已经到。”他嗓音有些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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