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霍无咎问道。
那太医连连点头：“确是无事！将军只管放心！”
便听得霍无咎缓缓出
口气。
“去上药。”他说。“魏楷，速去靖王府，把李长宁弄来。”
魏楷应是，匆匆出去。
而殿中
气氛却是片冷凝。
太医把脉手都是哆嗦。
此时四下里皆是身披重甲士兵，森严地罗列在周围。床边站着那位将军，身上铠甲还染着血，此时双森冷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像是床榻上那人要有点危险，便要立刻扭断他头颅般。
他倒是真做得出来。
霍无咎托着江随舟，将他抱着站起来，转头去吩咐魏楷道：“速让太医跟上。”
他面上神情仍是素日那般肃然平静，像是在刻意隐瞒自己慌乱般，但那双通红且泛着水光眼，却是怎
都遮掩不住。
魏楷匆匆应是，转头便前去接应。霍无咎抱起江随舟转身，便直往旁边完好无损宫室中去。
方走两步，他停下来，回过身看向旁侧后主。
他此时跪坐在地上，已然瘫软成片。他脸上尽是酒醉后酡红，目光却直勾勾，满是阴毒恨意，紧盯着霍无咎怀里江随舟。
他声音弱得几乎只剩下气音，话音未落，双眼便已经闭上。
霍无咎手背青筋条条绽起，嘴唇也开始发抖。
他说不出他现在是什感觉。
他竟忽然听到他这些时日以来梦寐以求、甚至想都不敢想话，但他心口却被这句话狠狠攥紧，将那脆弱脏器攥得四分五裂，疼得他呼吸都要停下。
他说不出话，只顾着颤抖着手，去试江随舟鼻息。
霍无咎靠在床柱上，低头看着江随舟。
他身上
太医知道，就是这人，刚刚带兵进皇城，将皇上都给杀。
太医把完脉，总算松口气，噗通跪在地上，头扎在霍无咎足前。
“将军放心！”他说道。“靖王殿下虽受刑，伤得却不算太重，只是失血有些多，加上身体虚弱、劳心费神，方才又透支体力，这才昏迷过去！小这就给靖王殿下开药，再处理好身上伤口，便可等殿下醒过来！”
道细微声响。
是站在那儿霍无咎弦绷得太紧，骤然松下口气来，浑身都有瞬脱力，身体歪、靠在床柱上发出声音。
霍无咎垂眼，看他眼，便转身扬长而去。
“把他捆严实，丢到火里去。”他说。
——
窗外是片忙乱声音。
大军甫入皇城，便扣押下宫中上下所有宫人和妃嫔。此时外头尽是霍无咎手下将士，后主已死，这会儿众人正忙着救火。
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霍无咎却在旁侧熊熊燃烧热浪中，感觉到那脆弱却平稳气息。
他像是在绝境中终于寻到根救命稻草般，即便仅是游丝线，却足以托住他飞速坠落心。
他嗓音低哑，带着些听不分明颤抖，对江随舟说道：“没事，不会有事，你放心，没人能让你出事。”
他语气很急，分明是在对着江随舟说话，但那声音里掩藏不住迷茫和空恐惧，却分明是在劝说他自己。
说完话，他抬头四顾，便见有士兵路跑着，拽着跌跌撞撞太医，已经过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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