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放心,没什大碍。
他动动眼睑,费劲地睁睁眼。
霎时,周围烛火光亮照得他眼前白,双眼便又重新合上,但立时,他便听到道熟悉、却带着哑声音。
“你醒?”
是霍无咎。
江随舟混沌神识顿时清明两分,费力地睁开眼去,便看见煌煌烛火和层叠幔帐中,守在床榻边霍无咎。
纪泓承愣,转身问道:“将军可还有什吩咐?”
瞧着霍无咎这般严肃冷峻模样,莫不是皇城中还有残敌未清?又或者说临安城里还有什不安定因素,许会里应外合使得功败垂成?
却听霍无咎转过头去,看向门口提着药箱那个太医。
“看好他。”他说。“让他好好地给靖王上药,敢动点手脚,就杀他。”
——
继而,他问道:“带多少?”
纪泓承道:“时数不清楚,但少说十万!不过瞧着那阵仗,想必庞炜来得也急,总归到不三十万!”
霍无咎静默片刻。
他想要守在这里,盯着太医将江随舟治好,守到他醒过来。
但是他也没忘,若不是庞绍与庞炜这步险棋,他不至于被迫离开临安,也不至于将江随舟独自留在城中,让庞绍与江舜恒二人捡到空子。
破损朝服染着血,头发披散在枕上,将被褥和枕头都染上血腥气。凌乱发丝有几缕贴在面颊上,还沾着点儿血。
他面色白得厉害,便显得那血色颇为扎眼。
故而太医提着药箱回来,便看到这样番场景。
方才那个神色凌厉将军,此时半蹲半跪地伏在床边,替床榻上靖王殿下小心地拂去脸颊上发丝。
手上力道轻极,甚至因着小心,竟带两分颤。
“你……”
江随舟正要开口,喉头却阵难受,立时便咳嗽起来。咳嗽动作牵动他身上伤口,时又使得他浑身发疼,咳嗽间隙还抽几声气。
旁边霍无咎顿时慌起来。他阵手忙脚乱,又想给他顺气,又怕碰疼他,时间扶着将他圈在胳膊中,僵硬着身体,动也不敢动。
“李长宁!”霍无咎着急地扬声道。
立时便有慌张脚步声由远及近。李长宁匆匆赶来,替江随舟探番脉象,又查探他伤口。
江随舟意识模模糊糊地回笼。
起先,他只隐约感觉到身上有些变化。这是接连几日都未曾感觉到清爽,像是染满身血都别清理干净般。接着,便是缭绕在鼻端药味,苦得很,还夹杂着几分血腥气。
他睫毛动动,双眼感觉到些许光亮。
他皱皱眉,便听见旁侧立马想起道细微响动。
似是有人守在床边,此时正撑着床沿,凑上前来。
此仇需报。
他小心地用指节轻轻碰碰江随舟脸颊,继而单手撑在床榻边缘,站起身来。
“即刻就去。”他说。
纪泓承欣喜地应是,便要转身前去带路。
却听霍无咎道:“你留下。”
太医连忙垂下眼,佯作没看见。
便在这时,外头名将领匆匆冲进来。
竟是纪泓承。
“将军!”他急急往里冲两步,道。“娄将军让属下来报,说庞炜带兵马,已然快到城外!”
霍无咎落在江随舟脸侧手微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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