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认识,让霍无咎整颗心都麻麻,有点痒,酥得塌糊涂。
这是他这二十余年生命中,所见过最美好人。他向来眼高于顶,却头次有将个人占为己有、却又踟蹰不敢前心思。
而现在,他所有痴妄和幻想,全都成真。
他终于将这个人搂进怀中,自然不舍得让他再经受点点风雨。
他自会全都挡在身后,不管这些事他擅长,还是不擅长。
“那你放心。”他说。“还怕失手杀人,回来不好跟你交代呢。”
说到这儿,他低下头去,嘴唇轻轻碰碰江随舟发际。
“反正,你别担心,只管好好养伤。”他说。“能把这地方打下来,难道就管不好?若是管不好,再打遍就行。”
他后头半句分明是轻飘飘玩笑话,江随舟笑起来。
“好,知道你会打仗。”他说。
江随舟这话意思,十有八九就是想帮他处理。
真是……才刚受伤没两天,就管这些乱七八糟闲事干什?
霍无咎口回绝。
“没事儿。”他说。“即便是南景旧臣,也不过是群读书人罢。留着他们命,就是因为对付得他们。”
江随舟忙道:“你可不能乱杀人。”
给文武百官个痛快,要杀要剐可以,不必留着他们受辱。
霍无咎自然觉得头疼。
但这会儿,他怀里抱着江随舟,二人之间不过隔着几件单薄衣衫罢。
温热体温和起伏呼吸,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他,便让霍无咎觉得,这些乱七八糟事也没那难缠,更不必拿来让江随舟烦心。
“就是有点琐碎。”他说。“别没什。”
二人零零碎碎,你言语,夜色便渐渐深下去。江随舟喝药本就易乏,说着话,便渐渐又困起来。
霍无咎敏锐地觉察到。
他也没说,只渐渐放轻说话声音。片刻之后,均匀细微呼吸声,便从他怀里传出来。
霍无咎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入目便是江随舟睡颜。
他静静靠在自己怀里,睡得很踏实。
霍无咎啧声。
“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人?”他垂眼问道。
江随舟闷闷地笑起来。
“自然不是。”他说。“只是他们那些读书人,情急之下说话都会难听些,怕你时同他们计较。”
霍无咎在他脸上轻轻捏下。
江随舟只觉是他嘴硬。
他正要抬头去看霍无咎,霍无咎却像察觉到他动机般,抬手便将他按回自己怀里,抱得严严实实。
“怎,还信不过?”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道:“不是,只不过他们总有些不好对付,你又是北梁人……”
听他这说,霍无咎心下警铃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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