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这身女子罗裙是消弭他锋芒伪装,让他在
吴兴海僵持在原处半晌,抱着匣子手都有些哆嗦。
“……殿下!”
“他既送,就要用。”赵璴淡淡转过头去,对着镜子稳稳地描画过最后笔眉尾。“非但要用,还要大张旗鼓地用。”
“……奴婢只怕殿下太过屈辱。”吴兴海沉声道。
赵璴像是听见什笑话。
赵璴差点笑出声。
他转头看向那匣子,目光里染上几分戏谑。
他这位伯父空长这大岁数,如翻来覆去却只会这点伎俩。
他抬手拨拨匣子里药材,淡笑着正要开口,却见吴兴海神色暗下去,接着合上那匣子。
“欺人太甚。殿下,这就去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他说。
匣子启,便有浓郁药香扑面而来。
“送东西人说,是窦大人孝敬。”吴兴海面上闪过丝细微怪异,顿顿,继续说道。
“……说是极好坐胎药。”
赵璴笑声。
他抬眼看去,伸手从里头拿出个药包,饶有兴味地打量圈:“药方送来?”
入宫面圣当晚,方临渊仍旧是宿在怀玉阁,但第二天,天不亮时他便走。
赵璴梳妆时,转头朝侧间方向看眼,便听得绢素在侧说道:“安平侯早便走,方才他侍从来说,他早上衙门里去。”
啊,原是躲远。
赵璴单手执着螺黛,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方临渊与他独处时,警惕得如只双耳直竖兔子模样。
“殿下您笑什?”绢素问道。
“屈辱?”他道。“可你别忘,窦怀仁送药是为什。”
他缓缓将螺黛放回桌面上,眉眼含着冰冷笑意,看着镜子里人影。
娇媚,明艳,双眉毛画作温柔远山,柔和他眉眼,仿佛连双眼里都因此而多出两分女性独有包容与温和。
即便那双眼,每每对镜时,都冰冷如双看不见底寒渊。
赵璴恨毒自己这副不男不女模样。
“慢着。”赵璴却抬手按在那匣子上。
吴兴海低头,便见赵璴神色已然变得冷淡:“吴兴海,你是老糊涂。”
吴兴海立时便明白他意思。
“侯府里是有窦府探子。”他沉声说道。“但是殿下,这些药分明就是窦怀仁拿来害您,您怎能入口啊?”
“怎不能?”赵璴抬眼。“避孕药,怕什。”
“没有。”吴兴海说。“窦大人说,待殿下吃完,他们再送来,没提药方事。”
赵璴抬头看绢素眼。
绢素会意,伸手接过他手里那包药,打开来。
“川穹,延胡索,柴胡,香附,益母草。”只略翻检,她便流畅地说出其中成分。
片刻,她将药包放回匣中,说道:“殿下,除却明面上那几味坐胎药材外,加这几味药。皆不烈性,却都是活血化瘀、避子益经好药。”
赵璴并没意识到自己在笑。他浑不在意地嗯声,继续对着镜子画眉。
就在这时,吴兴海捧着个匣子进来,立在妆台边道:“殿下,窦府送东西来。”
赵璴视线扫过去。
只见那匣子雕着观音送子图案,样式极精致,用也是极名贵红木。
赵璴扫眼,示意他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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