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闪过,方临渊看见,他手里握着块小却锋利东西。
他堪堪回过头去,就见方临渊懒洋洋地站在那儿,衣袍拖曳,雍容华贵,潇洒利落地拍拍手上灰尘。
“滚吧。”他轻蔑地垂着眼。“再会。”
——
那仁帖木儿落荒而逃,方临渊俯身捡起刚才情急之下掷出、用来阻挡那仁帖木儿装饰佩剑,拍拍泥雪。
回头,便看见站在那儿赵璴。
方临渊步上前,拳揍上他脸。
“你当你祖宗也喝多吗!”
那仁帖木儿脸颊当即肿起来,酒劲未消,被这拳揍得天旋地转。
他酒劲稍退,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什浑事,也知若当真事成,即便他能活着回到草原,他父汗也会夺他王储之位。
他理亏心虚,又畏惧方临渊,时间被打也不敢还手,见方临渊提拳又要再揍上来,忙伸手挡下。
只见他长腿抬,重重脚踹上那仁帖木儿心口。
——
方临渊是真气急。
幸好他在附近溜达圈,恰好进到这荒园子里!若是他再来晚会儿……哪怕炷香!要是那仁帖木儿真对赵璴做什,他岂不是完!
那仁帖木儿这疯狗死活暂且不论,若陛下知道赵璴是个男人,诛可是他方临渊九族!
那仁帖木儿声痛叫,立时撒开手。
他哀嚎着,被打得后退三步,与那黑影并摔落在地。
赵璴骤然被松开,方后退步,便在劲风中撞上人胸膛。
极淡桂花糖气息缠绕着柔软花雕酒香,裹挟住他。
那人轻轻扶把他肩膀,令他站定,继而松开他,大步走向那仁帖木儿。
哦豁。
半边衣裙都被浸湿,还不忘抬起手遮挡那衣袍下轮廓有些分明胸膛。抬起那只手,血淋淋,似乎受伤。
“你手怎?”方临渊边将佩剑重新悬回腰侧,边走上前去。
“无事。”
却在他走近时,赵璴垂眼躲,将那只染血手藏进袖中。
“知错,玉阎罗,喝晕脑袋,这就去醒酒,再会。”
他匆匆挡下方临渊拳,正转身要溜,却不料被方临渊把捏住手腕。
壮硕如山草原蛮子,竟被高挑劲瘦方临渊手扯个趔趄,接着,重重拳头猛地落在他腹部,只拳,便几乎将他打得呕出来。
天旋地转之际,他被方临渊把丢开。
那仁帖木儿阵翻江倒海。
他大步上前,眼就看见这东西躺在地上哀嚎着爬不起来,分明是醉得脚都软。
站不稳还有力气玷污女人,当真是个畜生。
想到自己失而复得九族,方临渊后怕极,不解气地踹他好几脚。
他常年习武,这会儿半点没收力气,几脚就踹得这百八十斤蛮子痛叫连连,酒也醒大半,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向他求饶。
“玉阎罗,玉阎罗!喝醉酒,没看清这人是谁,只当是个宫女,你饶这次……”
方临渊。
昏暗灯火之下,他修长身形带起阵清润风,将他衣袍轻轻扬起。
也掠过赵璴垂落在脸边发丝。
像利剑,像长幡,像折子戏中光耀得不见半点污秽神明。
“来,让你爷爷看看,灌多少黄汤,敢在这里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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