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碰你?”只听赵璴问道。
这是什问题啊!
方临渊疑惑地看赵璴眼。
他当然不怕。在军中时,他们众战友同帐而眠都算不得什,最多也就是赵璴这人总阴森森,老是突然吓他。
“也没有。”方临渊答道。“就是太突然。”
方临渊路都看他心事重重模样,这会儿见他不出声,便也没开口再打扰他,只与他同入荣昌街,径自转着去玩。
毕竟他这次去边关还不知多久能回来,下次再能再在上京过花朝,都不知是什时候。
街市上人很多,渐渐便有些难行。方临渊抬眼,便看到左前方有个高悬着木架卖铃铛。夜风吹,各式各样铜铃便在风中清脆地响,好听得紧。
给流火买个,流火定喜欢!
方临渊眼前亮,便在人潮中往那个方向走。
他只觉自己妥帖极,给赵璴省下不少麻烦。
却不知落在另人眼里,却分明是这人走得急不可耐,生怕甩不掉自己般。
赵璴垂下眉眼,不再言语。
——
马车停在荣昌街前,方临渊伸手将赵璴扶下车。
却问他。
说起这个,那方临渊可来精神。
“是!买三幅!”他眼都亮起来。
“边关确实不比上京,这边鞍鞯样式材质又多,做工又好,只是不比边关卖耐用。”方临渊说道。“特多买两副,麂皮镶铜,很衬流火。流火你见过吧?迎亲那日就骑它……”
赵璴却冷冰冰地转开眼。
赵璴又不出声。
“不过今日约你出来,也是打算先谢谢你。”方临渊想想,径自接过话头。“久不在上京,之后时日长嫂和侄儿还要麻烦你
却未料刚走两步,却被旁侧人忽然捏住手腕,朝后骤然拉。
方临渊猝不及防,肩撞上那人肩窝,接着便有熟悉温热气息落在耳边。
赵璴!
方临渊吓跳,赶紧退开距离,抽出自己胳膊:“你做什?”
却见旁侧赵璴略垂眼,看眼从方临渊刚才位置上跑过几个孩子。
春意渐浓,荣昌街遍植迎春,如今已然热闹地开起街金黄。上京繁华富庶,便是民间都有培植花木暖房,如今街市两边摊贩都摆上盛放花,芍药玉簪、栀子杜鹃,许多都是方临渊不认得品种。
这会儿天色渐暗,荣昌街花市上已然上灯。灯火映照鲜花,将花木香气在夜色里蒸腾得暖融融。
大宣没有宵禁,到这样节下,越是夜里街道上来往人便越多。灯火与花木掩映下,整条荣昌街上衣香鬓影,偶尔还有悬着箱奁杂耍艺人和行脚摊贩,浑身挂满五颜六色物什。
“只小时候在上京看过元宵灯会。”方临渊四下张望。“却不料连花朝这样节庆都这热闹?”
旁边赵璴没有应声。
“可定好哪天启程?”他又问。
“这就要等皇上圣旨。”方临渊说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劲。
他多看赵璴两眼,问道:“你有事要办?”
赵璴眉心动动:“并无。”
“那你难道是要出城送?”方临渊意外道。“这也不用吧。届时与长嫂说声,就说城外尘土太大,不让你出去吹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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