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昌街
调查进程比昨日顺利不少，正在方临渊计划之中。
商户百姓之间消息传得向来很快，这日便有不少不敢出摊摊贩回到荣昌街来领取赔偿。大宣店铺、摊贩们向来是户部登记在册，按照流程确认之后，很难有人能浑水摸鱼。
而这些摊贩们原本畏惧十六卫，如今却纷纷将他们当做慷慨救命善人。即便没有挨家盘查，领到赔偿摊贩们也绞尽脑汁地回忆花朝之夜情形，争先恐后地给他们提供线索。
这
日，负责文书番兵册子都快写不下
。
那帮纨绔子弟腰包却渐有些吃不消。
方临渊这就明白他们意思。
十有八九是那大少爷死活不肯来，李扶又怕自家孩子因此丢官罢职，这才亲自出面，请他方临渊多加关照。
方临渊微微抬眼，看向校场某处。
那队操练人马，为首就是娄硕。按说他是昨日挨打最厉害，今天却也没敢请假，这会儿正跟着教头在场上练拳。
套拳打得马马虎虎，看样子有些练武底子，但副多年疏于练习模样，出拳没有力道，又因着背上棍伤，举动疼得龇牙咧嘴。
他抬手揉揉耳朵,手中名册又向后翻页。
他目光落在那页上唯个没有圈画出名字上，微顿片刻后，手指轻轻点在那三个字上。
李承安。
十六卫戍司副都指挥使,兵部尚书之子。
花朝那夜他与此人有过面之缘，昨日此人休沐,故而他并没见到。
方临渊第二日卯时正刻便到十六卫戍司。
有昨日杀鸡儆猴震慑,这日卫戍司点卯名册上密密麻麻。以至于卯时刚过，卫戍司校场上便已列满番兵。
这便是十六卫教头们都没见过场面。
方临渊坐在校场前头翻名册，便有教头上前来朝他行礼,神色讨好而谨慎：“将军,今日当值番兵已全数集结,还请将军示下。”
方临渊抬抬眼睛，问他：“你们素日如何操练,还需向
请示？”
没到午饭时间，娄硕便黑着脸
方临渊淡淡摇摇头。
这个刺头算不得刺头，倒是那李承安有意思。
昨日他发作回，这帮世家弟子们今天便多有忌惮。唯独李承安，有恃无恐，还要拿他父亲给他个下马威。
方临渊不甚在意地笑笑，啪地声合上名册。
——
今日当值却未到岗，除以养伤为由递假条三个,就只剩下他。
方才方临渊才到十六卫戍司时,便看见门口有人等他。那人递牌子,是兵部尚书李扶长随,说自家大少爷昨日醉酒,不小心坠下马来摔伤腿，故而今天不能来。
那长随面上多有为难。
“郎中可有说，李承安腿多久能好？”方临渊问他。
那长随支吾半天，只说伤筋动骨百天，谁也说不准。
教头有些紧张，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说来惭愧，他自打调任来到十六卫戍司,还从没带兵操练过。
他搓搓手,正在想该如何说辞,便见方临渊复又垂下眼去,翻动着名册：“陛下既给你发这份饷，想必不是为养个什
都不会闲人吧。”
那教头忙站直身体：“属下明白！”
方临渊不再言语。半柱香后，校场上各处便渐渐传来练兵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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