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笑非笑地看李承安片刻,问道:“你不求饶吗?”
“要罚就罚,少那多废话。”却见李承安咬着牙,脖子梗得硬邦邦,像是在引颈受戮。
方临渊笑声。
“骨头倒是挺硬。”他轻飘飘地说着,从怀里取出张舆图,丢在他身上。
“敬你这点气节,但你也该有点本事,才对得起你这份骨气。”方临渊说道。
“要是没记错,需关押月到三月不等,并处鞭刑三十,对吗?”方临渊却自接上话茬,转头又看向李承安。
李承安眼睛都瞪大。
他若真被罚入监牢,夜之间,从满朝文武到当今圣上就会全知道。且不说有多少言官会因此弹劾他父亲,便是满天下流言,都能将他淹死。
“你……”李承安双手都哆嗦起来。
但他直盯着方临渊,却半天说不出求饶话。
李承安死都不会承认,他有些怕。
那天方临渊临走时候,还警告他不要落在自己手上,结果转头就成他上峰。不到天时间,他卫戍司弟兄们就都遭殃,被方临渊光明正大地打不说,家里还点都不敢有怨言。
李承安宛若鬼缠身,只怕自己真落在方临渊手上。
故而他今日才设下这样计划,外头人不敢接这个茬,他就自己带人去做。
结果……
这是李承安有生以来丢最大个人。
周遭番兵匆忙地上前来替他解开捆绑。
但方临渊捆他用是从他身上抽下腰带,这会儿看上去衣冠不整。番兵拆下腰带来,却又不敢扔下,小心翼翼地将其递回他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外袍衣襟大敞着,这腰带时间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怒而瞪向方临渊时,却见他笑得愉悦又欠揍。
李承安愣,不解地看向落在地上那副舆图。
“这是上京北城舆图,其上店铺、街道以及住户,你该比清楚才是。”方临渊说道。
“你给这个做
——
方临渊也没想真把他关起来。
比起那个娄硕,李承安稍有些脑子,虽不多,却有个极其宠溺他父亲。
方临渊从昨天就知道,当今兵部尚书李扶,原配夫人只生李承安个,没几年就去世。李扶重情,至今都没娶新夫人,府上只个操持家事侧室,在家中也对李承安恭恭敬敬。
能将孩子宠成这般模样,李扶是有些糊涂。但方临渊即便秉公执法,却也明白,朝堂之上若将人逼到绝路,只会适得其反。
下马威没给成,反倒是自己丢这大个面子,不如死算!
他瞪着方临渊,半天没说出来话。
“按十六卫戍令,袭击或伤害卫戍司士兵,该如何处置?”
却见方临渊慢条斯理地转过头去,问旁侧呆站在堂上役长道。
那役长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话。
“看干什?”只见方临渊慢悠悠地走上前来,停在他面前。“还没来问你,你为何躲在那儿偷袭?”
李承安咬牙切齿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谁偷袭谁啊!到头来不是他被方临渊脚踹到绊马索上,若非他眼疾手快,今日两颗门牙便要留在兰馥巷里。
况且……还能为什!
为他那日强迫他从尸体嘴里掏毒药,为他今日骑到他父亲头上,让他来给他当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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