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于他而言是不合逻辑意外。
但这会儿,汤匙移走,那
他话没下文。
方临渊便也没再打扰他,静静等他喝药。
而赵璴靠坐在床前,每垂眼时,都能在漆黑汤药反光中,看到方临渊模糊倒影。
双眼虽看不清模样,却能依稀看见那双眼里忐忑,像是受惊鹿。
赵璴汤匙微微碰,那倒影便在他眼前荡漾开。
便见赵璴停下喝药动作,抬眼看向他。
片刻,方临渊看见赵璴眉目缓,露出个浅淡笑。
方临渊不得不承认,他生得着实好看。即便此时满头乌发披将下来,敞开衣襟也露出些许男人身形,那张脸也是苍白、覆着虚汗,却仍能在稍稍展颜时,流露出那副眉眼浑然天成艳丽与媚色。
方临渊清清嗓子,不自然地转开目光。
不能看赵璴,他这张脸是真要让人分不清男女。
“嫌吵。”赵璴拿起汤匙。“她们知道规矩。”
“那你这……不要紧吗?”方临渊问。
实在不是他担心过头。赵璴现在这副模样,面色煞白、气息微弱像是时刻都会断弦似,着实让人有点担忧。
“无事。”赵璴说。“不是第次,两副药事。”
方临渊搁在膝上手来回捏捏。
到赵璴嘴边。
手拿刀剑都稳若泰山人,这会儿碗药就像能要他命,手上捏得别扭,另只手端着碗,还被碗沿烫得手指头都在换班。
对上他那双清澈而忐忑眼睛,赵璴嘴唇微微动动。
“自己来。”他说。
方临渊犹豫着,赵璴却已然伸过手来,接过他手里药碗。
这确不怪方临渊。
他在宫里活到如今,无论是刻意害他陷阱,还是旁人专程刁难而克扣简陋饮食,他都鲜有中招。谨慎而时刻怀疑,是他活这久早学进本能里本事。
但是……
确实他今日很不小心。
他竟像个正常人样,收到旁人送来东西,便径自放进口中。唯独有些不正常是,他将那东西直从白日直搁到半夜,不知有什值得他小心珍惜。
“你干脆连着上辈子歉起道吧。”便听赵璴说道。
方临渊有点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
两人之间陷入片沉默,片刻,他听见赵璴又慢慢地说道:“你不用感到任何歉意。”
方临渊看向他:“嗯?”
便见赵璴垂眼喝着药,眉目平缓,神色安静。
“实在对不起。”他说道。“不知道你不能吃这些。”
“自己吃进口中,怪你做什?”赵璴边慢慢喝着药,边说道。
他这模样着实让方临渊有些佩服。
能喝药不算厉害,能像赵璴这样拿钝刀割自己肉似慢慢喝,那才叫不得。
“下次就知道。”方临渊说着,又想起另桩事。“之前还给你夹过辣椒来着,抱歉哈……”
“抱歉啊……”方临渊干巴巴地说道。
却见赵璴单手端着碗,手腕苍白而骨节嶙峋,碗却端得很稳当。
他手扯过旁边衣袍,搭在自己发冷肩上,淡淡说道:“抱歉什?还没昏过去,不至于被你喂药烫死。”
方临渊尴尬地转头看向松烟,却见她二人已然退到门外。
“她们怎走?”方临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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