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刚才拎起王昶那只手,飞快下坠力道令他伤口撕裂开,但当时情况紧急,他全然没觉察到疼。
方临渊不大在意地甩甩手腕。
伤口崩开倒是小事,但若真在球场上让王昶丢性命,那才叫后患无穷。
但他手没甩两下,便被赵璴把捉住。
像是只在枝头上蹦跶跳跃鸟雀,忽然头撞进网里似。
“五皇姐向来是不喜欢热闹,便不要去锦上添花。”她柔和地说着,抬手替黎柘盘中夹筷鱼腹。
借着二人位置遮掩,她仍笑着,落在黎柘耳边语气却冷下来。
“夫君有这闲情,不如回去勤加练习马术。”她面上柔和地笑着,落在黎柘脸侧目光,却冰冷又嫌恶。
“可切勿被旁人看作废物,丢妾脸面。”
——
王昶吓软腿脚,连马场都没法自己出来,教几个内侍给扶下去。
整个马场都沸腾起来。夸赞声、惊魂未定声、还有艳羡仰慕声,几乎要将整个曲江池都淹没。
高台上皇后面露大喜神色,除彩头之外,又另外嘉赏方临渊好些珠玉珍宝。不少权贵*员们趁着方临渊落座,纷纷端起酒杯上前庆祝,唯独几个成年皇子公主面上不好看得紧。
这是赵璴夫婿,他荣光亦是赵璴荣光。
黎柘目光往方临渊那儿飘飘,尚未停留,便感受到来自身侧锐利视线。
这里。”方临渊眼都没抬,说着话,抬手将球杆抛给不远处雁亭,纵身跃下马来。
“…………”王昶已然哆嗦着说不出话。
方临渊单手牵起流火,路过他时,俯下身来,拍拍他抖得像筛子似脊梁骨。
“胳膊骨头连着这儿,若你躲闪不急,这里也会被惯力拽得四分五裂。”他说。“外头剩副完整皮囊,内里可是要死无全尸。”
王昶哆嗦着抬起头来,仍旧没说出话。
方临渊停下动作,眼看着被赵璴捏着手腕,将手拉到他面前。
只见赵璴垂着眼睛不说话,只静静地动起手来,将他绢纱重新拆开来。
“回去再重新包下就好。”方临渊道。“就点血,不碍事。”
方临渊在赵璴席边坐下,他碗筷杯盏早已摆好。他有点渴,这会儿也后知后觉地感到累,伸手便端起桌上酒来。
却被赵璴把按住手腕。
方临渊不明所以地转过头来,就见坐在那儿赵璴看着他,眉心微微拧着,不高兴神色都摆在脸上。
“怎?”方临渊顺着他目光看去,便见是自己左边那只手。
手心里雪白绢纱微微浸出血来,要不是赵璴盯着看,他都没注意到。
他目光滞,侧目看去。
只见身边赵珮端坐在那儿,笑得恬淡温柔,轻软而平和地问道:“夫君也想去敬酒吗?”
黎柘微微顿,笼在袖中手微微捏捏。
“只是方才方将军为解围,想必是需要去道声谢。”黎柘温声说道。
赵珮轻轻笑声。
方临渊也懒得跟他对话。
“下次当街纵马时,想想后果。”他直起身来,径直牵着马走。
“……安……安平侯先得三筹,胜!”
烈烈风里,看台上内侍这才回过神来,用力地敲响手里铜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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