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时日,皇帝恐怕就要召见你。”他说。“可先好好想想,想要什奖赏。”
方临渊愣:“什?”
“奖赏。”只见赵璴重复道。
“人是你弄来京城,那些证词又是被东厂揪出来。”方临渊不解。“陛下赏做什?”
“冯翰学和孙白,都是你亲手抓。”却见
窗外雨尚未歇,云层却渐渐散。明亮日光穿过云层缝隙,道道照射而出,将空中淅淅沥沥雨丝照成亮晶晶金色。
日光照彻,涌动暗流都成碎金荡漾波涛。
赵璴这才知道,原来世界流淌河流,是波光粼粼。
他停顿片刻,挪开目光,佯装准备吃饭,拿起离自己最近块桃花酥饼。
“嗯,你说得对。”他答道。
赵璴看向他神色有些意外,打量他片刻,问道:“这有什好高兴?”
“自然呐!”他朝着赵璴扬眉毛,说道:“对合纵连横者,需先令其离心,方可逐个击破。那些*员盘根错节,狡兔三窟,只要能拿下他们到两成,这帮人联结而起利益与信任,就会全部崩塌。”
说着,他笑着看向赵璴:“说得对吗?”
他说得很对。
赵璴早就深知,桑知辛派官吏在朝中盘桓多年,并不是起贪墨案便可举击溃。如今不过第步,如棋盘上破局之时,风平浪静,看不见此起彼伏暗流。
偏头,窗外淅淅沥沥雨映在他眼里,显得他目光也波光粼粼。
方临渊自知看人家信似乎不大礼貌,有些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
“也没有。”他说。
却见赵璴堂而皇之地将信面朝上搁在桌上。
“他只是告诉,事情成而已。”他对方临渊说道。
“你肠胃不好,先喝粥呀。”对面,方临渊浑然不觉,见他似是要吃酥饼,赶紧将粥推到他面前。“绢素姑娘每日这样忙,莫要再让她为你身体操心。”
然而骤然被骄阳笼罩周身人,想却并不是这些。
他站在浮光跃金河边,只想拿出些什来,献给那轮红日。
可久处暗处自己从头到尾都是冰凉而阴冷,他翻遍周身,只觉身无长物,什都会染污那片日光。
片刻,他抬眼看向方临渊。
因此,他没什起伏情绪,方才拿着信件思索,也是在心中圈画朝中江南党势力范围。
但他没想到会看见方临渊眼中喜悦而昂扬光芒,仿佛他多日经营,当真迎来怎样场值得高兴胜利。
赵璴无法形容这样感觉。
他直都觉得,世界是条阴冷而看不到边际河流,却在这刻意识到,仿佛并不是这样。
而是因为他从前将近二十年人生里,长夜无尽,从没等来过次日出。
方临渊愣,似乎没预料到赵璴会跟他说这些。
但片刻怔愣之后,他便被信件本身吸引去注意力,问道:“事成?是那些贪污灾款*员就要被捉拿?”
“还没那快。”只见赵璴将信放回桌上,说道。“但东厂只要得调查此事圣旨,就能捏住证据与冯翰学性命,那些*员再派什人进来,都无法再扭转局势。”
方临渊听得眼睛都亮。
“那,他们下步恐怕就要推出替罪羊来,好断尾求生。”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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