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璴还是烦不胜烦,还是在今日宴上见他面。
窦怀仁满脸堆笑地端着酒来,问他夫妻是否和睦,又问他进来是否康健。
赵璴却懒得废话,只在旁侧没人时,冷淡地对他说道。
“再过三日,会趁夜将他们转去别处,地址派人送给你,再被发觉,不会再管。”
窦怀仁愣,脸上堆起假笑当即成真。
上次窦怀仁自己犯蠢,被旁人揪住把柄,以他养外室为由参他本。若非赵璴出面,只怕那女人和孩子早就被赶出京城去。
但是,即便此事勉强平息,却还是闹到和嘉公主耳朵里。
以至于这些时日,和嘉公主和窦怀仁闹好几回,后来连府门都不让他再进。
他想去寻莺娘,但和嘉公主已经知道春来巷地址,日日派下人盯在那里,他不敢露面。
接连几天,窦怀仁丧家犬似无处可去,最后只好寻个昔年好友收留自己。可是,三日五日便要上回朝,哪能天天穿着官服从人家府宅后门往外溜?
赵璴仍旧没跟他说,若非蓟北真有动乱,只怕他直到与赵璴分道扬镳那日,他都不知道。
旁侧,岁朝还柔声笑道:“先夫人若知侯爷娶这样位宅心仁厚、心为侯府打算夫人,定然是开心极……”
而方临渊手中捧着那本账,片刻没有出声。
——
正午过,越国公府上热热闹闹地搭起戏台。
”岁朝说道。
“奴婢便特遣人去问,这才得知,岭西郡与建阳郡农庄几乎全乱,唯独咱们侯府几个庄子都还安好。”
方临渊愣,意外道:“这是为何?”
岁朝笑笑,替方临渊将手中账册翻开来:“侯爷看看这账,想必就明白。”
方临渊低头,看向手里翻开账册。
“好,好!不愧是
于是窦怀仁心求告赵璴,想要赵璴替他将莺娘与孩子转到别处安置,躲开他夫人视线,也好让他有家可回,能与柔弱可怜外室早日相会。
赵璴懒得管他们家破事。但是这窦怀仁从小被父母惯坏,五十岁还像个老孩子似,几次不理他,他便写信过来闹,说再不见他,便要动手毁赵璴宏图大业。
颐指气使嘴脸,倒像真被捧上皇位似。
他能毁什?赵璴心下冷笑。
单他替赵璴干那些事,他们九族脑袋都不够砍。
命妇权贵们在底下坐满,手边摆着茶点果子,身侧攒盒上蜜饯梅果搭成高塔,戏台上热热闹闹地开锣,是出极喜庆麻姑献寿。
越国公老夫人端坐正中,其余贵眷们分坐在旁,祝寿酒水与喜词茬接着茬,惹得眉眼慈祥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
赵璴就静静坐在不远处。
他不大爱听戏,也不喜欢这样嘈杂场合,今日来此,全是因为窦怀仁给他递好几回信,非要当面见他回。
窦怀仁要见他,还能是为什?
便见其上每户人家,名册之后租税都是空,唯独最末页之上标注,徽宁公主出资九千七百二十两整,代缴该庄本年全部田租。
方临渊诧异地看向岁朝。
“他垫付?”他问道。
岁朝点头:“是呀,蓟北总共四座农庄,殿下总共垫付将近四万两白银。”
……四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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