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驿官边收伞,边狼狈地往里头跑,身上官服硬是湿漉漉地被淋湿大半,眼看着都在往下滴水。
“大人,这是怎?”衡飞章连忙站起身问道。
便见那驿官将伞递给旁侧侍从,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得有些不好意思,抹把脸,朝着方临渊他们笑道。
“让将军和衡大人见笑。外头雨实在太大,几位员外还要整备粮食上雨布,下官就带人去给他们开后院门……”
赵璴病着,却还没进来!
——
赵璴只怕是又病。
有方临渊嘱托和驿站官吏悉心安排,随从士兵们很快便换好干燥衣衫,下楼在驿馆厅堂里热热闹闹地坐满。
驿馆中烧起取暖柴火,热腾腾饭菜都端上桌子。方临渊还特出银钱,给他们桌添上坛温热黄酒,淋雨之后暖身驱寒,是再好不过佳品。
他照应和关切,这些士兵与随从全都看在眼里,不由都很感动。
说着,他微微顿,转头看向身后商队车马。
“倒是运送钱粮那几位员外,还请大人多加照顾。”只听方临渊说。“他们还运送着粮食,万不可受潮淋雨。”
驿官连连答应下来,看向方临渊眼神也不由多几分钦佩。
这位将军当真是先人后己啊!便是马匹和粮食都照顾到,自己却还淋在风雨之中呢。
而方临渊却对他钦佩浑然不觉。
起来并不算大,与他们浩浩荡荡队伍相比显得很简陋狭小。但方圆数十里都是耕田和农庄,要到最近城镇歇脚,还需再走两个时辰路程。
这是数十里之内唯可容纳他们过夜之处。
仪仗停,便当即有驿官打着伞出来迎接。
有驿馆随从到马车前来递伞,衡飞章也匆匆下车来,迎到方临渊车前。
方临渊却只摆摆手,自己跳下马车。
方临渊当即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周遭众人惊,身后衡飞章连忙叫住他:“将军,您去哪里……”
方临渊脚步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他微定神
旁边衡飞章也不由得夸赞道:“将军当真爱兵如子,下官实在自愧不不如。”
方临渊笑着摇摇头,目光时不时地往门外看眼。
“那几位员外还没进来?”眼见着驿馆外头空空荡荡,方临渊问道。
衡飞章也没注意这些,闻言抬头向窗外看去:“似是没看到他们,不知是怎回事……”
就在这时,驿馆大门被推开。
他被众人簇拥着进驿馆,又回好几次头。
正好看见赵璴下车。
有侍从替他打伞,但风雨交加,马车门扉刚刚打开,雨点便纷纷落在他身上。
他抬手,握拳指节在唇边抵抵,似乎在忍着什。
下刻,驿馆墙壁隔绝住方临渊视线。
“先让弟兄们下马,将马牵去后院拴好,就快进屋去避雨吧。”他对衡飞章说道。
衡飞章点头应是,方临渊又转头去看驿官:“麻烦大人准备好干燥衣服和卧房,再派人烧好热水来。若兵马受寒病倒,只怕要耽搁之后行程。”
驿官连连应是,又伸出伞来要接方临渊。
其实这样大风里,伞用处已经没有多少。
“不必。”方临渊将伞推回给他,说道。“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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