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竟是朱公子。”江华清面露惊讶,说道。“早听闻朱公子在京中声名赫赫,当真是百闻不如见呐。”
却见赵璴微微笑。
“大人折煞在下。”他说。“在下今日押送粮草进城,也是奉方将军命令,此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命令?”江华清微微愣,
旁边衡飞章当即明白他意思,跟着露出笑容,对江华清说道:“江大人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只是方将军与都不愿如此劳师动众,这样大张旗鼓地在城外迎接,可让们情何以堪呢。”
面前两人是吃天家粮饷,怎会听不出他们话中弦外之音。
江华清面上笑容却分毫未变,神色自然地答道:“这又有何劳动?这不,听闻有几位员外携捐献粮草来此,当真是解兖州燃眉之急,下官便坐不住,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提前来迎接将军与大人,也算替城中受苦百姓们尽快迎回粮食。”
说着,他转过头去,面容和善地朝着几个商人笑笑。
几个商人见状,无不惶恐,纷纷躬身朝着江华清行礼。
他就这看着他们,将他们晾在原处,直到身后兵将和商贾们都下车来,这才缓缓开口。
“各位不必多礼。”他说。“大人们在城外久候。”
面带笑容,若无其事,仿佛刚才许久静默都不存在般。
便见江华清与谭暨直起身。
方临渊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他们二人。
可见这双方已然盘踞成地头之蛇,有十足把握让钦差空手而归。
甚至拿不到报复他们把柄。
方临渊不动声色,直到仪仗缓缓停下。
马车帘幔被从外打起,方临渊躬身下车,便见诸暨与江华清二人列在车外,领着众下属与兵将,齐刷刷地行礼道:“臣等参见钦差大人,参见方将军!”
方临渊微微偏过头,看向不远处从马车上走下来衡飞章。
却唯独为首那个,凶兽覆面,神色自若。
江华清不着痕迹地打量他眼:“这位员外倒是风姿卓然,不知这位是……”
方临渊转头看去。
不等他开口,便见赵璴抬手,朝着江华清略拱手,说道。
“在下朱厌,参见江大人。”他说。
江华清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模样,个头不高、消瘦清癯,在谭暨身边显得尤其瘦弱。他直起身时肩背都僵硬,抬起头时,面上却仍派和善笑模样,观之可亲。
而旁边谭暨,则面容粗犷。他身量高壮,披着将领甲胄,肩背宽厚,肚腹浑圆。
看见方临渊目光扫向他,他笑两声,又朝着方临渊抱抱拳:“方将军,久仰。”
方临渊并没接他话茬,而是淡笑着看向旁边江华清。
“江大人,倒是不知您也在这里。”他说着,看向旁侧衡飞章,笑道。“与衡大人原本是打算直接去军营。”
只见衡飞章眼神也很凝重,看向他神色也不大好看。
只怕亦是没想到,刚到兖州,便会迎来这样道堂而皇之下马威。
方临渊缓缓收回目光。
只是很巧,他在外征战多年,从战场上学来第课,便是如何应对下马之威。
他停在众官吏兵将面前,缓缓负起手来,面不改色,甚至露出个意味不明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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