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当时鸿佑帝无甚表情,只片刻后问他:“既是昔日同乡旧友,你竟如此狠心,连他们性命都不要?”
“等性命,皆是陛下,是朝廷。”桑知辛这样答道。“臣已错至如今,不可再错,进献核税之法,也
方临渊诧异地看向赵璴。
便见赵璴平静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信。
方临渊垂下眼去。
信件上说,鸿佑帝见桑知辛后,桑知辛跪地行礼,鸿佑帝却未叫他起身,只是问道:“爱卿进献核税法,可有想过这些时日被审查下狱多为你门生亲故?”
便见桑知辛叩头道:“微臣不求陛下恕罪,但这本就是微臣第罪过。”
这在朝野上下,简直是平地声惊雷。
陛下问什,桑知辛又是怎答?所有人都想知道他是如何化朽为神,又打算如何处置他们这些昔日同僚与旧敌。
朝中两派*员乱成团。
而方临渊得到这个消息,亦是震惊至极。
不过,他没像那些官吏般急迫乱撞,毕竟再如何核查税务与财收,他都坦坦荡荡并不怕查。
,他只能强忍着,硬收着锋锐利爪和叫嚣獠牙,将自己凶悍魂魄囚禁在眼下这副昳丽躯壳中,学着那些女妖,去试探、去诱惑。
这令他仍潜在黑暗里,但又与他以往每次黑暗中潜行不同。
这回,他步步为营地,是要去碰天上太阳。
赵璴心脏又忍不住酥麻地战栗起来。
——
鸿佑帝没有说话,桑知辛则是继续说道。
“微臣识人不清,任用不忠不孝之徒,是微臣心瞎眼盲,以己之错祸害陛下江山。而他们就任之后,微臣非但未行约束,反在有所觉察时只以为是无伤大局小错,又担心越矩管束会有逾越之嫌,故而听之任之,酿成大错。”
看到这儿,方临渊都不由得要为他叫好。
他说自己时放任才造成如今局面,鸿佑帝对他又岂非是时纵容?倒是好招推己及人。
“但若说结党,微臣绝无此心。只是朝堂之上多以同乡同年引为党徒,微臣即便无心参与,多年来也难免受同僚提拔点播,从中亦有获益,因此仍不敢奢求陛下原谅。”
唯担忧,就是赵璴。
他这日离衙门,便径直去怀玉阁。此时时辰尚早,怀玉阁还没布晚膳,窗外夕阳灼灼,赵璴恰坐在窗边,手中是拿着几封信。
“桑知辛消息,你也听说吗?”方临渊问道。“陛下怎会轻易放过他?”
便见赵璴没有出声,只是将那封信放在他手里。
方临渊低头看去,便见那封信上赫然是今日在宫中时,鸿佑帝与桑知辛对话。
那日在大朝会上,对于桑知辛奏呈核税二十法,鸿佑帝不置可否,以至于两天下来,弹劾桑知辛奏折不知凡几,其中更有言辞激烈、出口痛骂者,说桑知辛妖言媚上,就是为遮掩自己丑恶行径。
鸿佑帝直没有回应。
直到两日之后,又在御书房外长跪许久桑知辛,终于得到单独面圣机会。
那天,据说陛下只问桑知辛三个问题。
三问之后,不知桑知辛说什,冷置他多日陛下竟龙颜大悦,非但恢复桑知辛中书侍郎官职,还将核税法收在御案之上,说要拿去由六部商议核准细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