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辗转难眠煎熬、齿冷仇恨中步步筹谋隐忍、还有铺天盖地爱意与想念,全都化作生疏却凶狠、以至于横冲直撞亲吻,辗转在二人唇齿之间。
——
火光暂歇,勤政殿中片狼藉。
鸿佑帝被五花大绑着,高高在上君王,此时却像只任人宰割猪羊,被鬼怪覆面鹰犬丢在御座之下。
那个“钟馗”眼下正坐在御座上头。
虽则不合时宜,方临渊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赵璴却只看着他,没有答话。
那目光深极,面具下双瑰丽眼睛被火光点亮,瞳仁里片熠熠光辉。
下刻,长剑寒光乍现,在鸿佑帝眼前扬起。
他吓得浑身颤,瑟缩着闭紧眼睛。
“你是谁!”
他嗓音嘶哑,带着脱力而畏惧颤抖。
赵璴淡淡偏过眼去,瞥他眼。
只见他好不容易拍灭火焰,身上龙袍已经被火燎得片破烂狼狈,面上也被熏出斑驳黑灰。
只眼,赵璴便转开目光,不再理他。
容貌完全被遮盖神鬼兵将训练有素,武功高强,很快便制服在场大半宫人。而更多,则连制服都不需要,为保命纷纷束手就擒。
勤政殿下殿前也隐约传来哭叫与求饶声音。
似乎是几个跑得快些嫔妃,迎面便撞见手中寒光熠熠、面戴神鬼假面叛贼,时间当真分不清是人是鬼,连哭带喊地向他们告饶。
“嗯。”
片混乱之中,方临渊却只听见面前赵璴低低地向他应声。
“赵璴……”
方临渊转头,直直看向眼前人。
真是赵璴。
即便他不说话,即便有这样宽大繁复衣袍、这样厚重面具遮掩,他也眼就能认出,是他。
更何况,他抱住他。
敞开门窗之外,遍地燃起火光已经被熄灭。
簇新灯笼被重新点起,奇装异服、
可是,那剑却不是朝着他落下。
扬起剑锋下是飘扬而起宽大衣袖。
像是遮天蔽日乌云,那衣袖扬起来,将那恶鬼覆面逆徒与方临渊两人全遮住。
火光映上高台。
在宽大衣袖遮蔽下,号令群雄、攻陷皇城地府神君,猛地低下头去,重重吻住年轻将军嘴唇。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又看向方临渊,低声问道。
方临渊抬头看着他,摇摇头。
赵璴搂着他那只手抬起来,像是受蛊惑与吸引般,抚过他脸颊。
“那就好。”
“你脸色很不好。”
“你怎……”方临渊在极度震惊中,难免有些语无伦次。“下面人,都是你?”
赵璴点点头。
他眼睛被火焰映照得很亮,能清晰地看见其中浮现血丝,像是盘结在玉石里纹路。
“说好,要来接你。”赵璴说。“他可有对你如何?”
方临渊摇摇头,正要说什,不远处却传来鸿佑帝声音。
幽微桂花香片气息弥漫而来,像是要浸透他骨头。
殿内西洋座钟,正好指向戌时三刻方向。
高台之下,火光漫天。
大驱傩仪上布置大量灯笼与彩绸,很轻易地便在混乱中被打翻。火光映照着仍在燃烧彩色灯火,在喊杀与刀兵声中噼啪燃烧着。
宫中太监与宫女,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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