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要这个小孩,也不想要。”她目光漠然,片刻,闭闭眼睛。
“可听人说,这样大孩子落胎下来,已经是人形。”她说。
“……总不能杀死他。”
方临渊不知再该如何安慰她。
他毕竟与她不同,他肚腹不会养出另外条命来。亲缘性命事,总有复杂难言生死与血脉缠绕着,他作为个束手无策旁观者,无法说出什建议或宽慰。
赛罕费劲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攀着帘幔,露出张雪白面孔。
“是想亲口谢谢你。”
看到她此时情状,方临渊不由得微微愣。
他上次看见赛罕还是在中秋家宴上,她意气风发,眉目张扬,艳丽得像是草原上旺盛野花。
可现在,她脸白得像张纸,瘦得几乎脱相。
方临渊淡淡摇摇头:“就等在这里,你进去看看吧。”
那宫女飞快点头。
临近正午之时,那宫女送太医出来。
“如何?”方临渊问道。
“娘娘孩子保住。”宫女脸上神色很是兴奋,说道。“娘娘想见见您。”
“主子命等保护侯爷安全。”侍从面露难色。
方临渊毫不犹豫,抬手呐过他手里刀。
“这个给,就足够。”
他手下翻起道凌厉剑花,寒光闪,长刀便被收入鞘中。
凛冽刀气将几个侍从都逼得惊。
”那宫女汉话说得很笨拙,磕磕巴巴,泪水将整张脸都染湿。
其中个侍从凉凉地说道:“什娘娘?皇上都没。”
那侍女愣,接着便看见门内方临渊。
“侯爷,方侯爷!”那宫女连忙大叫。
方临渊上前几步,按住侍从拦在那宫女面前刀刃。
不过,赛罕也没强要他答案。
她笑笑,看向方临渊。
“你也替谢谢你妻子吧
唯独腹部是隆起来,像是撕裂枯槁树木而萌生出新芽。
“……举手之劳罢。”片刻,方临渊缓缓说道。
赛罕却摇摇头。
“今天之前,是连安胎药都不敢喝。”她说。“防着他,可住房子,穿衣服,都是他给。”
说着,她垂下眼去,看向她自己肚子。
方临渊只觉如此不必。
但架不住那宫女恳切地再三请求,方临渊还是跟着她入内看眼。
确只是看眼。
他远远站在卧房门外,隔着宽大寝宫与重重帘幔,遥遥地看向赛罕。
“找有什事吗?”方临渊道。
是,如此高明厉害功夫,万军丛中可杀数个来回英雄,确不需要他们保护。
——
方临渊与那宫女路带着太医,到赛罕戒备森严宫里。
有方临渊在侧,他们路畅通无阻。
太医很快入内为赛罕医治,那宫女则对着方临渊千恩万谢,谢他救命之恩。
“怎?”他问道。“你是谁?”
“奴婢是毓贵妃娘娘婢女,娘娘昨夜胎动不安,方才见红!”那宫女急匆匆地说道。“太医院太医,也被关押着,娘娘别无他法,侯爷!”
方临渊皱起眉来。
若无太医在侧,这样大月份落胎是要出人命事情。
沉思片刻,他抬眼看向旁边侍从,说道:“随她去请太医,赵璴回来你只管与他直说,他不会怪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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