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久诧道:“师父,您说要留宿在此,是为……”
“文三小姐死,显然是冲着来,不过是要逼下山罢。”封如故靠在屏风
桑落久忙移开眼睛,解衣服,披在封如故身上。
旁如眸色深暗瞬,抓握在剑柄上手指发力收紧。
……佛家戒嗔,嫉妒之心更是业障。
察觉自己心思浮乱,如默诵段《大庄严论经》,念到“毕竟必别离,以是因缘故”时,心念又是动,只是面上不显罢。
被众人围住,本欲抽身而退小孩儿红双眼,瑟瑟抖动。
他浴衣尽皆湿透,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
薄衫贴肉,方才隔层白雾、怎也看不清纹身,此时倒是分毫毕现。
——封如故纹半身莲花在身上。
从大腿、腰·臀而起,纹身沿挺拔脊柱和劲瘦腰线盘旋而上,直到左胸前。
但他纹绣却不是盛放莲花,而是含苞待放清荷。
常伯宁问他:“喜欢哪种?”
彼时,如不识好坏,随手指样挂在正当中缎面。
在伙计露出轻蔑神情时,常伯宁打开荷包,丢两块金上案:“劳驾,为家小红尘裁衣,做身夏衫。”
那人笑起来牙齿雪白,眼睛明亮,看人眼光似专情,又似多情。
不知他望着封如故时,是否也是样神情?
君洗澡。”
若是方才,如还会解释二,说他上次前来,便是察觉正殿空,而有人潜入别馆。他轰走那群冒失小弟子后,便恪守与常伯宁约定,在此守候,以防有人要伤封如故。
但封如故这说,他便再无开口解释打算。
确定眼前小孩子战意全无,如收起剑来,把剑押在身侧,挪目光,放在封如故身上。
他这回是从汤池里直接出来,来不及换上干爽衣物,身上浴衣被温泉水尽数打湿。
罗浮春喝问:“你是哪堂弟子?为何深夜闯入别馆?”
小孩儿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拼命摇头,泫然欲泣,副死期将近表情。
旁,封如故伸个懒腰:“等你这许久,再不出来,都要泡烂。”
此言出,四下皆惊。
就连如也多看他眼。
清水、青页、白石、绿蕊。
满塘活灵活现晚春风荷,叫人总不免疑心,这纹身会随风而动。
……但缘何如此逼真呢?
那枝蔓处处浮凸,栩栩如生,应该不是句“妙笔丹青”所能解释吧。
“师兄亲手为绘。”注意到众人视线,封如故厚颜笑道,“手可巧?”
……
别馆虽是三进三出,但着实不算大。
温泉骚动,很快将罗浮春、桑落久、海净三个小弟子引来。
眼见屏风下站着个哆哆嗦嗦文始门小弟子,罗浮春吃惊。
再转头看向专心拧头发封如故,罗浮春吃惊更甚。
他身上浴衣是鲛绡所制,乃衣料中最最上等之物,尺三金,足见常伯宁对封如故有多疼宠。
少年往事,突地袭上如心头。
他第次去绸缎庄,便是常伯宁领他去。
那时,他并不认得布料好坏,常伯宁便样样带他认过去,这个是宋锦,这个是缂丝,那个是漳缎……
他们转来转去,只看不买,惹得伙计不耐,拿掸子来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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