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退也不退,只执拗而沉默地拦在他身前。
如在寒山寺中算是有名号,虽与罗浮春同龄,但论道中地位,却比罗浮春要高出头去。
两人僵持会儿后,罗浮春不得不让步。
不知是不是罗浮春错觉,如在接过封如故后,僵硬神情与肢体
桑落久温驯地“嗯”声,同时将御剑速度略略提升,与如靠近,保证他能听到二人对话。
罗浮春追上去炫耀:“师父睡着比醒着安分。”
如后背从刚才拒绝封如故上剑起就没再松弛过,颈肩处曲线完全是铁板块,像是全凭意志力,撑出个毫不在意样子。
桑落久笑着应:“师父睡着很乖。”
罗浮春小心翼翼地把封如故身体往上送送,半抱怨道:“就是他趴着,总吹耳朵,怪痒。”
背对着他、还以为封如故会多同他缠腻几句如后背僵,踌躇片刻,似是想要挽留,最终还是沉张脸,硬颗心,不再理会他。
封如故走到半途,有点赌气,去而复返,抬脚故意在众生相剑柄上踩下,随后撒腿就跑,纵身跳上罗浮春后背,压得罗浮春险些跌个踉跄。
封如故想不通自己怎睡觉,又转回如背上。
他回头瞪眼罗浮春。
罗浮春着实有点冤枉。
青冈多雾多山,五人晨晓时分抵达时,立于丛山最高处山巅之上,极目远眺,真有几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意趣。
罗浮春见此气象万千壮美之景,隐隐生出几分诗兴来,刚起个“雾凇银沙”头,封如故就打断他赋诗写词雅兴。
他睡眼朦胧地从僧袍里钻出个脑袋来:“青冈到?”
不等罗浮春回话,封如故就听到个偏冷应和声在耳边响起:“嗯。”
等封如故看清背着自己人是如时,用鼻音发出点疑惑:“……噢?”
他话音刚落,道清影便突兀刹住剑势,转身拦在他身前。
如向他伸出手来,棉布袖口上都是握出来皱褶:“……给。”
罗浮春时没能转过弯来:“如居士?……”
“他是……”如顿顿,又补充道,“……是义父交予责任。”
罗浮春往后让让:“不必麻烦如居士。他是师父,也是责任。”
昨夜,师父爬在他背上睡着,罗浮春还挺欢喜。
师父这些日子待那名如居士亲厚得过头,罗浮春从未见过他对个人这样上心,几乎是不要命似对他好。
虽然罗浮春自认不是个小肚鸡肠之人,看在眼里,也难免酸在心头。
因此,待师父睡着后,他特地背着师父,跑去找桑落久炫耀。
罗浮春小声说:“师父睡熟。”
他分明记得,昨夜离开清凉谷后,他明明睡眼惺忪,却还要连夜赶路,跑来找如,想打个商量,借他后背睡。
谁想,昨日还与他剑上对弈如却突然吝啬起来,连“众生相”都不让他踏足步。
封如故谴责他:“怪脾气。”
如并不看他,将剑抛出,佛履踏在剑上,低头用鞋底在剑身上摩挲下:“云中君自己有徒弟,何故总要来贫僧这里借剑?”
封如故挑眉,也懒得再纠缠他,转头唤:“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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