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想着。”
封如故也没继续闹腾,支着下巴,从盘子里挑着菜吃。
他胃口不好,饿起来是真饿,但真吃起来,食量和小猫也差不许多。
如已深谙他之习性,因此特意将菜做得精而少。
盏油灯,二人并坐,将三碟小菜吃得干干净净。
如将烟掐熄,同时嗅到烟气中残余丝药香。
……延胡索,作镇痛之用。
如随他在桌边坐下,摆放碗筷时,努力让自己言辞看起来是随意问,而非关切心疼:“昔年之伤,现在身上还会疼吗?”
封如故拿着筷子答道:“不啊。当初三钗送烟来,确是为着镇痛。现在是有些瘾头罢。”
如略略放心下来后,便冷面色:“那便要戒烟。”
可他还没快活半刻,手中烟枪便被人接走去。
如握住他烟枪:“吃饭。”
封如故翻身坐起,动手去抢:“哎哎,还啊,才吸两口!”
如将手臂举高,任他左右去夺:“伤胃口。”
封如故何尝不知道吸烟会败坏胃口,但刚吸两口,便这样浪费,着实可惜,见如仗着自己手长,封如故心下着急,索性合身扑上去,整个人盘挂在他腰上。
本来醉心园艺常伯宁,在如离开不久后便被方丈请去说经论法。
他推辞不过,便留纸条在佛舍,说明去向,旋即随引路小沙弥离去。
封如故走远路,回去后出身大汗,马上脱衣洗漱。
褪下衣衫,封如故坐入浴桶,低头赏弄清水下纹身。
伤疤之上,盛开五朵半红莲隔水摇曳,赤色如焚。
饭罢,封如故老实不客气地爬上大床,鸠占鹊巢,毫不脸红。
如收拾好碗筷,在僧榻上落座,冷淡端庄之态,让封如故看得目不转睛。
如宁神打坐,本想空澈灵台,修习今日功课,然而,待他开放感知、对外物敏感度提升数倍后
封如故:“好好好,嗯嗯嗯,是是是。”
如:“……敷衍。”
封如故笑:“是啦,你看出来,真聪明。”
如无可奈何,把饭碗放至他面前:“吃饭。”
封如故环视圈,得寸进尺道:“有酒吗?想饮酒。”
如肌肉瞬间僵硬,立时偏开脸去:“胡闹!下来!”
封如故就着他手吸两口烟,笑道:“胡闹便胡闹。大师若要赶出寺,风餐露宿,就请这样带出去吧。”
如对他厚颜已是哑口无言,仍不肯看他,却悄悄分点余光在他身上。
封如故平时穿白,如便只觉得他白,如今玄衣上身,如方觉此人苍白得过头,像是件薄胎细瓷,颈下几条血管被皮肤衬得透蓝,碰下都怕出裂痕。
封如故暂解瘾头,心满意足地跳下如身来,去关注今夜菜色。
时已入秋,天气忽冷忽热,今日尤甚,即使封如故受伤之后时时体寒,也不得不承认这天热得离奇。
然而,他若是更换轻薄衣物,难免会透出盛开红莲。
于是,封如故在出水后,换上身玄色薄衫,躺在床上,从锦囊拈出剩数不多、掺延胡索烟叶,用烟灯引燃。
口烟气在他胸中转过,又散回空中。
他注视着丝绸似烟雾消散,有种物伤其类感慨,还有股说不出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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