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仙府?无名之地罢。”常伯宁呵出口冷气,“有事在外,今年也不回去。”
小二及时捧上壶温好酒,常伯宁道声谢,斟出半杯儿来,饮而尽。
小二见他饮酒速度太猛,不是酒中老饕,便是错估自己酒量愣头青,忍不住提醒:“小店酒烈,道长饮得慢些。”
常伯宁温和道:“无妨。酒量很好。”
小二好奇:“天生?
寒山寺方丈特遣人来问,如为何强行运功、做出如此大虚耗,也要提早还春?
“落雪无趣。”如倚门道,“提早迎春,有何不可?”
来询问小僧人无言以对,讪讪离去。
如重新关闭院门,抬头,又看到坐在丛丛红杏枝头,蠢蠢欲动、妄图出墙枝小红杏。
他无奈笑,纵身上树,拦腰抱住他腰身,单足翩然落地,洒下院银铃脆响。
“春天……”封如故喃喃道,“爹亲跟讲,说来年春天,带去山上看杏花,看石榴花。”
封如故扯住如腰带,把脸埋在他小腹位置,闷声闷气地问:“……春天什时候会来啊。”
如张张嘴,正欲作答,突然住声。
他把封如故脸摆正,叫他面对自己,并把额头轻轻贴上他额心,依恋地蹭蹭:“……马上就来。”
寒山寺中,有青衣小僧在菩萨殿前扫雪。
“独钓寒江雪”乐事。
山间积雪难行,来敬香人稍少些,如也腾出些时间,好回来照料他猫义父。
屋外落雪愈重,封如故便愈困。
房中火炉日夜烧得兴旺,银炭静静地发着燃烧“丝丝”细响。
封如故枕在如腿上酣睡,小灰猫则抱趴在封如故臂弯上,效仿他睡姿。
寒山寺春色早到,被姑苏城内百姓视作神迹事,自不必提。
在距离寒山寺与风陵皆有千里之遥处小城酒肆中,名身着白衣俊美道人踏雪而入,肩上背着两把剑,柄螺青色,柄纨素色。
在柜台后打盹小二听到门帘响动,急忙抹去口水,起身相迎,殷勤招待:“道长,要喝点什酒?”
常伯宁客客气气:“劳驾,壶黄酒。”
“得嘞。”小二擦擦手,“道长,年节,这是要回哪位仙府?”
天气寒冷,呵气成冰,小僧人把竹笤帚放下,把手拢在唇边呵气时,眼角瞥向南山,时瞠目。
他还以为自己看错,忙揉揉眼睛,定睛再望——
南山侧积雪迅速融化,有半副阴晦天云被挪去旁处,原本融融冰雪尽数融化,化入泥土。
在地下沉睡百虫感受到土地湿润暖意,纷纷冒头,各自疑惑,此次冬眠为何如此之短。
花木迅速吐蕊抽枝,起初是林空色暝、春浅香寒,很快,绿杨成影,红杏倚云,榴火似春色流遍全山。
如有些腿麻,但他什都没有说,甚至没有挪动下,只是拿手指卷封如故缕散开头发,在指尖缠绕转动,把好好撮鬓发卷成小卷毛。
不知何时,封如故悠悠醒转过来,眼望着外面漫天碎琼乱玉,突然清楚地开口道:“想看石榴花。”
如放下书卷:“现在还不是开石榴花时节。”
封如故:“那要看红杏。”
如无奈:“……义父。那些都是春天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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