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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去青竹殿。
和他第次谈收徒时样动作,样情景,常伯宁在桌案这头批阅门内事务,他在桌案那头懒洋洋地趴着撒娇。
只是他这次所求内容,和上次大相径庭:“师兄,想要找名道侣。”
常伯宁僵住。
不世门容留两家魔门宿有仇怨,入门之后,子女因琐事斗殴而死。
卅四将此事压下去,并又将此事禀报给他,再次劝他早日来担任门主之位。
卅四其实早已有独当面之能,不世门中也亦是荟萃群英。或许,他早就不需要封如故。
如果可以,卅四随时可以取而代之,趁其威信,成为不世门门主。
但他没有。
仅欠人,他已欠得太多。
那滋味不好受,比做十年废人还磨人,他不愿再尝试。
十年光阴,如隙中驹,石中火。
亲身度过时,觉得时间缓慢,回头望去,方觉随生随灭,宛如场大梦。
仿佛这个成日懒怠、倦听世事封如故,才是真实。
“师父昨日有看书吗?”桑落久表情温纯,口气谦和,“落久忘记。”
封如故注视着他:“是记性不好吗?”
“不是,师父记性向来很好,是落久自作主张。”桑落久乖巧应道,“师父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收好,落久便帮师父妥善收好。”
封如故:“……”
桑落久手握笤帚,低眉顺眼:“师父切喜好,落久皆是尊重。只是莫要让旁人看到,万有所误会,就不好。”
收他为徒理由。
“‘静水流深’里有个傻瓜徒弟,脑子不大好使,需要……”封如故道,“……中和下。”
这是实情,并非谎言。
所以,他用实话,成功骗来个徒弟。
落久,利用,揭穿吧。
大滴浑圆青墨落在他批阅文卷之上,渗出片墨洇。
常伯宁注视着那团墨迹,直到它要晕染到字上,才恍
……卅四,还在为封如故尽力周全着那条退路。
封如故打起全副精神,翻身坐起,
他把这封普普通通诉苦信读许多遍,字字,句句,读到最后,他望向墙上悬挂“昨日”、“今朝”。
“昨日”、“今朝”外表依然光鲜亮丽,可只有他知道,“昨日”已毁,“今朝”已残。
那,明日,又该握在谁手中呢?
仿佛那名十年前如艳丽烈火般少年,只作前世。
某日,封如故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他又接到卅四来信。
他甚至懒得起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拆开来信。
不世门又出事,所幸只是家事。
封如故心如死灰:“……”谢谢啊。
封如故觉得眼下自己情形,可用“骑虎难下”四字形容。
他有两个徒弟。自己身份,bao·露时间拖得越长,变故越多,对他们影响越大。
封如故生平不爱欠情。
他允过给个人个家,却失诺。
若你真有那份野心,师父便做你向上爬阶梯。
但是,日过去,月过去。
封如故留下那些线索,不仅无人问津,还在样样地消失。
封如故觉得有些不妙。
他索性趁桑落久来屋中洒扫时,有意提点道:“落久,你可记得昨日在看那本书放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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