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过去多久，他们终于等到
方丈口中
人。
卅四领着如
到来。
如在他身侧庄重地双膝跪下，半强硬地揽他入怀，在他耳边低语两句，旋即环紧他腰。
看他口型，分明是在唤封如故“义父”。
……总之，如完全不像是被掳去，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写满“心甘情愿”四字。
今日，道门倾巢出动，却落个集体丢人下场，锐气大大受挫，各人离去时，脸上都带着官司，有青有红，甚是热闹。
封如故直站在无师台上，神情无改，看不出兄长离世怆然，亦看不出手刃叛徒快意。
卅四想要来劝解，低头对封如故说些什
，却也只是摇着头离去。
待人群尽散去后，封如故就地坐下，抬起手来，覆盖在被韩兢膝盖磕开数条细小裂缝青岩之上，小心摩挲，像在摩挲自己心上疮疤。
他未曾察觉，无师台下，还有两名客人，隐于林荫之下，并未离去。
“……回去。”常伯宁放开自己袖口，也放下那只来得及绘完半聚魂阵法，“回去。”
罗浮春表情略略有些心虚：“师伯，
还有别事情，就不跟你们同回去。”
“……嗯。”
常伯宁无暇分神。
他手中握着方才望舒君传与他“灵犀”。
思向来明·慧。
他目光停留在搓捻着袖口常伯宁身上，又望向无师台上仍背对着时叔静尸首封如故。
最终，他目光回到无所知、却面色煞白荆三钗脸上。
荆雁想起与这三人皆有关系、却失踪于世长达十数载另个人。
“……三钗，看。”
相较于净严瞠目结舌，净远方丈对眼前之景并不讶异。
他目中生出片温柔慈意，理理僧裾，道声“阿弥陀佛”，转身而去。
净严追上方丈，惊怒交集：“如他—
“……方丈？”寒山寺戒律堂长老净严见方丈毫无动作，头雾水之际，出言催促他，“您此来不是要向魔道讨要如？”
这新晋魔头封如故当众强掳如去，简直是胆大妄为，逼良为——！
在人前，方丈或许是顾忌寒山寺颜面，所以直隐忍不发，然而此刻只余他人还留在无师台上，有什不好讨要？
净远方丈着身素朴灰僧袍，心平气和道：“再等等。”
净严：“……”等什？
那是团柔软、可感实质光，其中明辉流灭，温热地暖着他掌心。
这里凝聚着时叔静进入不世门来全部人生。
……他看起来是那样个冷冰冰人，记忆竟有着如此不可思议温度。
韩兢尸身被不世门人运下无师台。
朝歌山下，三门携“灵犀”率先离开，其余道门才三三两两地散去。
在唤来小弟注目后，荆雁抬起手来，来回抚着荆三钗略有干裂唇畔，温和地说着善意谎：“……你想多。他什人也不是。”
荆雁清润嗓音实在过于笃定，让荆三钗本已冒出念头轻而易举地动摇。
他再次堕入迷惘之中。
旁罗浮春，亦不知为何，当看到那罪人伏诛时，自己不仅毫无快意，反而有惊心动魄之感。
他执紧袖中信笺，惴惴地对伫立发呆常伯宁道：“师伯，回风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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