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接过来,明知故问:“这什?雉鸡?”
“你去趟边境,回来看什都是雉鸡。”严元昭扫兴道,“画眉,近来城里最时兴养这小玩意儿。”
池小池举起来,端详画眉殷红嘴。
严元昭眉心抽,拿扇子指他:“你再给炖个试试。”
目送他离开后,严元昭道:“年纪不大呀。还以为是个老学究呢。”
池小池摸索与他相处之道:“方才十三皇子才离开,你便来。你们俩还真是好兄弟。”
“不用你说,方才还在门口碰见。”严元昭满面春风,屁股在上位坐下,“元衡说你有事。告诉他,那是托词,来,你准没事儿。”
池小池:兄弟,你这会聊天吗。
严元昭展开扇子:“喝几壶花雕,保准药到病除。”
“大公子!六皇子……”
紧接着是声爽朗招呼:“时停云!出来接客!”
严元昭颇爱紫色,今番来,换件比昨日更奢华紫绸描金长袍,还提只金丝鸟笼来,交由他身后尚书家瞿公子提着。
天家风范看不出多少来,倒更像是哪家浪荡公子哥儿。
入花厅,看到那个坐轮椅人,他先愣愣。
这种感觉对池小池来说很熟悉。
“ptsd。”上好药池小池把裤腿放下,说,“跟吐时候样样。”
娄影沉默片刻。
池小池不说,他也不好问池小池当年究竟发生什。
他只能转移话题:“他在怕谁?严元衡?”
声,全没,垮成水中月,镜中花。
于是他努力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小时候娄哥也说过要修电瓶车养他辈子呢,四舍五入,等于夫人。
娄影也不做更多分散他注意力事情,适时地把话题引上正轨:“刚才,是时停云?”
池小池嗯声。
那瞿公子语不发,为人安静得很,站在严元昭身后,宛如严元昭随身挂件。
池小池观察他会儿,没有发现什异常,便从他身上移走些注意力。
在言语间,池小池试探着与严元昭交谈下限。
后来他发现,这哥们儿基本上没什下限。
他从瞿公子手里接过金丝鸟笼,放在桌上,拿扇骨敲敲笼壁:“喏,这鸟给你拿着玩儿。没见过吧?”
娄影已将幂篱放下,欠身道:“草民于风眠,拜见六皇子。”
池小池则介绍道:“家先生。”
严元昭隐约记起来,时停云家里似乎确有名公子师,听说是有疾在身,不良于行,因此不常出来见人。
严元昭好奇地伸着脑袋打量阵儿,可惜只看得清个英俊下巴颏儿。
六皇子在此,他留在此处也不妥当,于是娄影恭敬地表示告退。
池小池:“说不好。”
创伤后应激综合征,要犯起来总要有个特定触发点。
……而当时,严元衡拍他肩。
池小池回想着时停云那句“小奴”,心里做着各类假设和推想。
片刻之后,隐隐脚步声与通传声从外传来。
他自己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下跪自贱。
那就只能是原主。
娄影:“时停云为什要跪严元衡?”
池小池回想当时双膝着地前感觉。
脑袋是麻,阵阵嗡嗡作响,等响声结束,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做某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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