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重光声音稳当当地从上方传来,如既往地温软,甚至听不出他有在用力。
他蛮不讲理地提出要求:“从今天开始要搬进师兄房里。”
他说:“要看着师兄,不能让师兄再受
他声音又软又甜,像是街面上卖三文钱斤麦芽糖:“……师兄,给你暖被窝儿呢。”
徐行之乐出声来,走过去把他逮出来:“谁叫你上床?”
“师兄手好凉。”没想到孟重光根本不接他话茬,拢过他手贴在唇边,呵两下气,“给师兄暖暖。”
徐行之愣愣,面皮竟然隐隐发些热,把手抽回来:“……少给来这套啊。走走走,回你屋里睡去。”
孟重光说:“不走。”
徐行之头扎进去,泡在其中,任药泉蒸透全身。
然而大概是由于治疗时间延宕太长,在泉水中泡整整个时辰徐行之再爬出来时,身上仍是寒津津,骨缝都冷得发痛。
他暗骂声见鬼,自知自己这身体时半会儿是好不,索性囫囵擦去身上水渍,光着身子走出去。
滚热药泉泡久,徐行之脑袋有些昏沉,因此他回房后根本没注意到被自己扔地衣物都好端端挂回衣钩之上。
……直到他看清自己睡榻之上趴只乖巧可人大团子。
不剩。
躯体消亡之后,抹光亮从藤蔓间徐徐升起。
那是每个人都会有魂核。身死之后,魂魄若在,就能靠此转世。
而根藤蔓疾电迅雷似射出,将那已飘飞到半空魂核擒住,喀地声,捏个粉身碎骨。
徐行之既有意隐瞒伤势,自然无人瞧出端倪来,回程路上照旧笑闹,就连向来细心元如昼都没能察觉到分毫异常。
徐行之去拽他胳膊:“起来。若是师叔去弟子殿内查房……”
话音未落,孟重光竟把擒住徐行之手腕,发力猛拽,反身压,把徐行之生生压倒在床上!
徐行之不知道那向来孱弱、风吹就倒身体是哪儿来气力。或许是自己刚刚中咒、身体略虚缘故,他竟是被压制得半分挣扎不得,哪怕把手腕从孟重光手中解放出来也做不到。
另只纤细漂亮手趁势盖上徐行之眼睛,隔绝室内烛火光芒。
徐行之使尽气力,却纹丝难动,只觉得身上横压座泰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那人扯着自己被子,把自己裹成只毛茸茸软球。
徐行之看便猜到这是谁。
……毕竟大白日敢登堂入室、还敢掀他被褥人并不多。
他把扯过架上原本挂着睡袍,将自己包裹起来:“重光?”
张汗津津漂亮小脸儿从被子里冒出来。
回到风陵山,向师父与师叔复命述职归来,徐行之已冷得失去知觉,但他神志还在,撑着走回自己居室时,还不忘跟几个相熟师弟打声招呼。
将门阖,徐行之便觉精疲力竭。
他屋后有塘常年滚热温泉沐池,徐行之边解衣,边缓步朝那池子走去,路上留下泄地白袍,横挂腰带,以及踢飞锦履。
走至池边,他抖着手从悬挂在池边只葫芦里倒出几颗药丹,没细数有多少,将丹药统统抛入池中。
池水立时变为乳白,热浪翻滚,药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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