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地在发呆,甚至对徐行之到来无知无觉。
而徐行之早在被孟重光压在床上时,便觉出殿外还有第三个人气息。
看九枝灯这副模样,若是自己不出来寻他,他怕是要在外头
他像是用这扇雾障做个笼子,把月亮套在其中,也将月光软化成团毛茸茸轻光。
“这样可以吗?”徐行之问。
孟重光轻轻点头,把被子拉着盖住半张脸,嘟嘟囔囔地说:“……师兄殿外月光都比其他地方来得好看。”
“嘴甜。”徐行之笑话他。
待徐行之即将出门时,孟重光又在后头叮嘱:“多添两件衣裳再去。”
“个人住这种宽敞大殿,着实无聊得慌。”徐行之说,“你搬来住,还有个能聊天解闷儿。”
孟重光兴奋得两腮通红,赤着脚就要下地:“师兄身体有恙,去搬。”
徐行之将他把摁回被窝:“去。师叔那里总要有个交代,你去说,师叔难道会轻易放你来?”
言罢,他轻敲敲孟重光额头,“……呆在这儿,乖乖给暖被窝。”
这话出口,徐行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时间又难以分辨是哪里出问题。
伤。”
他又说:“以前以为师兄什都能做到,是太过懈怠。这次是不察,害师兄。保证,以后这样事情都不会发生。”
徐行之渐渐不再试图挣开孟重光,也将他话听进去。
孟重光自顾自念叨半晌,却发现徐行之动不动,不由慌神,立时从徐行之身上爬下去,撒开手:“……师兄?”
徐行之默不作声地爬起身来,活动番颈肩,又将腰部以上已然散乱睡袍整好,站起身来。
徐行之说:“用不着。”
刚开门,迎面阵入骨秋风就吹得徐行之打个冷颤,他只觉掌心和脚心凉到钻心,只得立即关门,寻件镶着风毛外袍,再推门走出。
将门扉细心掩好,徐行之却没有在第时间往弟子殿去。
他绕过缠抱着主殿幔带回廊,多行几步,果然在窗下看到抱膝而坐、瘦削又冷淡九枝灯。
他面前摆着十数样瓶罐,看起来都是用来治疗寒毒丹药。他坐在自己殿外窗下,从屋内隐隐透出暖光从他头上越过,冷色月光则将他影子拖得老长。
……就像他不清楚自己怎就稀里糊涂地答应孟重光这无礼要求。
他只觉得这些年相处下来,同孟重光在白日里刻不离,在晚上居于所,似乎也不是什难以接受事情。
他很快换好出行用衣裳,打屏风后转过来,边系腰带边道:“你先睡下,不必等。”
孟重光拱在徐行之被子里,小声乖巧道:“师兄,窗外月光太亮,重光睡不着。”
徐行之无奈,扬起手来,结起法阵,那扇圆窗外立时凝起团浓雾。
孟重光慌乱之下,手脚并用地膝行到床边去拉他腰带:“师兄,你理理……”
拉之下,徐行之差点被孟重光当场剥光:“哎哎哎,撒手。”
孟重光带着点软软小鼻音,委屈道:“师兄……”
徐行之仰天叹声:“……你以为要去哪儿?去弟子殿把你被褥抱过来!”
孟重光眼睛亮,立刻乖乖松手,跪坐在床上:“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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