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在这里或许能做得比徐行之更好。
然而,在二人双双入门半年之后,徐行之突然销声匿迹十日有余。
在徐平生担忧不已时,将他们带入风陵山新任山主清静君突然召开收徒大会,宣称徐行之灵根卓著,颇具慧性,乃天意所属,遂拔擢为座下首徒。
满堂哗然之际,徐平生只觉满腔悲愤。
只十日,徐平生与徐行之再度相距云泥。
徐行之今日恰好到店,想把这月银钱交给兄长,听这修士说话有趣,便主动请他坛店中上好黄酒,与他对酌相饮,不在话下。
这修士爱酒,但显然不擅酒,不出半坛便醉得不省人事。徐行之替他收拾番,背他去附近间道观歇息。
第二日,徐行之回到店中,不无兴奋道:“兄长,昨日那位道士说是与见如故,测过灵根,亦说有灵性,问可否想入道门修行。”
徐平生倒不意外。或者说,徐行之此种性格,做什他都不会感到很意外:“那很不错。你若信他,便随他去吧。”
“兄长,同起走吧。”徐行之将手撑在酒垆边,眼中摇荡着真切恳求,“你是唯家人。想与兄长在起。”
日,他却不得不认识他。
当年把徐行之打成重伤镇霸之来他所在酒馆饮酒,酒酣耳热之际,点名要见徐平生。
徐平生擦擦手,心惊胆战地去,却不想那人见他便是好阵抱歉,搞得徐平生头雾水。
那人大着舌头对他解释:“当初……当初你和行之刚入镇时候,看你瘦弱,就从背后踢你脚,没想到行之小小年纪就那记仇,蹲在家门口夜,专等着用砖头拍那下……与行之现已修好,知道你是行之兄长,还盼你不要,不要计较……”
徐平生都不记得那回事。他因为寡言又胆小,从小被欺凌到大,哪里会记得谁在什时候踢他脚。
天意所属,天意所属,他徐平生不管再勤勉,终究竟是输给虚无缥缈“天意”二字。
当他还毫无修为时,徐行之已轻松突破炼气三阶。
当他费尽心力,终于爬上炼气之阶时,徐行之已经成功
或许是前几日那镇霸到访软他心肠,或许是心中对那修仙问道、长命百岁之术有所向往,又亦或是源于某种不可言说情绪,他鬼使神差地答允徐行之这个荒唐请求。
他辞工,与徐行之共同登上风陵山。
起初半年,他与徐行之同为外门弟子,二人相携,从打扫明堂、背诵道经等等杂芜小事做起。
徐平生心前所未有地平静。
从这里,他与徐行之皆是从零开始,他心中不像徐行之那般,对凡尘有诸多杂念留恋。
但他清楚地记得,当初他问徐行之为何打人时,他答案是轻描淡写“他骂”。
这事叫徐平生忍不住心软些。
谁想不过三日,他们这间小店中迎来名足踏雪履、衣带当风俊美修士。
因为小时候母亲遭骗之事,徐平生对修道之人本无好感,然而此人言行举止都与那野路修士大相径庭,实在叫人很难对他生出恶意来。
他说话腔调很软,温和到不可思议:“听说你们方圆百里间,数这家黄酒最好。听道友说起,特行千里,前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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