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某
徐行之天生长手长脚,相貌潇洒,不过十二岁少年,走在街上就已经有意气风发神采。他不滞于物,亦不乱于情,似乎没有事情什能叫他感到难过、羞耻或是悲伤,徐平生最常见他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什能让他这般高兴。
有时他从街上走过,阁楼上少女会往他身上抛花。他接花来,会在唇畔亲上口,惹得少女们脸红不已。
他自从九岁起就再不向徐平生要钱,他在镇里四处做短工,赚来钱大头交给徐平生,其他都换酒来。
他能饮酒,也爱饮酒。
徐平生在此之前,绝不能想象个黄口小儿在十岁时就能醉酒放歌,与他们私塾名性格狂放教师行酒令,张口便是张扬“十方问道,千金换半日清闲”。
你到底为何要生成弟弟?上辈子欠你吗?
徐行之咧开嘴,笑得很歉疚:“兄长,抱歉。”
训斥过后,他望向徐行之下陷胸腔,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刺眼得紧,胸口里撕扯着疼,竟颤抖着想要伸手抚摸。
徐行之有点惊异地望着他:“……兄长,你哭?”
徐平生立即收回手来,抹两把脸,面上重归冷淡:“谁哭?”
前后后地缠着他叫哥哥,还总爱抱着他撒娇。
母亲去世后,他卖掉家里薄产,带小孩儿到附近镇上,做家小酒馆学徒。
他想安安静静地在此地度过余生,他甚至计划好自己切:等他攒下足够银钱,就把西街那间空置凶宅低价买到手,修葺番后,再请来道士和尚做法,开上间供中年人饮酒小馆子,拥有个自己家,他会娶个不大漂亮、但足够温柔可爱女子,生群不算听话、但足够知足常乐孩子,平静安闲地此生。
然而,徐行之却像是专程为打破他梦想而生。
来镇上第二天,七岁徐行之就把比他高头还多镇霸之揍。
但这样徐行之耀眼得太过分,衬托得那个在酒馆里擦桌倒酒年轻人平庸得不像话。
徐行之偶尔从酒馆门口经过,对徐平生扬声招呼道:“兄长!”
和徐平生道忙碌小倌儿艳羡地看向徐行之,问徐平生:“那人是你弟弟吗?”
徐平生淡漠得连个头都不想抬:“不认识。”
……要是真不认识就好。
待他伤好后,徐平生从仅有积蓄中忍痛拨出部分钱款,送徐行之去上学。
“母亲生前叮嘱过,定要送你去开蒙。求你好好读书,不要惹是生非,可好?”
然而这也只是奢望罢。
徐行之不知怎,竟与镇上那帮浪客闲人混得熟稔起来。
他自然不会去随他们行欺凌之事,撞见他们有妄言妄行,反倒还会上前制止,双方言不合,免不就是顿互殴。结果揍来揍去,徐行之居然在无形中有自己拥趸和小弟。
第三天,徐行之遍体鳞伤地栽倒在酒馆后门,肋骨断三根。
徐平生不得不提前支好几个月工钱,替徐行之疗伤。
待大夫看过他伤势,留下药方收走诊费后,徐平生质问他:“你为何要去招惹那群人?”
徐行之说话都不敢用力,气若游丝道:“……他们骂。”
徐平生气得差点哭出声来:“你少给惹点事情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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