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啊。”卅四理直气壮地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好奇心重。听说风陵守山大阵循古法,依诡道,有千机之变,阵眼处更是剑落如蝗,便想来见识见识。”
九枝灯注视着卅四,而卅四也毫无畏惧,笑眯眯地看回去。
卅四是廿载之弟、魔道杀神卅罗侄子,也是卅罗在这世间唯血脉亲人。
他自小在卅罗身旁长大,酷爱剑术、不遵尘规,包括三庭五眼、玉立长身,甚至鸦青色眸色都像极卅罗。
然而他与卅罗最不像,是他志不在嗜血杀伐。
细薄剑身上映出徐平生泛着血丝与杀意双眼。
然而未等九枝灯剑身全部出鞘,股气势磅礴剑气横空斩来,斫于通天柱上,溅起万千星华,也截断徐平生去路。
见状,九枝灯放开手指,任剑刃重新滑入剑鞘,原本已经被杀意激扬而起缥色发带也重新柔和地垂落在挺直如松脊背上。
看清操纵剑光之人,徐平生睚眦尽裂:“卅四!你他妈……”
话音未落,他腹部便猛地受靴。
徐平生挥剑,轻而易举地割断眼前人颈项。
皮肉撕裂,头颅飞出,他夺住那被血瞬间渍染成血色缥碧发带,脚踏上无头尸后背,另手上所持鱼肠剑甩,线血珠飒然落于通天柱之上。
手提人头徐平生剑花绕身,煞气腾腾,数十身着风陵山服饰弟子包围着他,莫敢逼近。
他有只眼睛瞳仁染上可怖鸦青色,身素色竹枝长袍之上已是漫江碧透,大团大团血花在其上绽开来。
“叫九枝灯……滚出来!”他低吼着,“把弟弟,还给!”
也正因为此,他才有资格被当年徐行之视为挚友,因为与他过往甚密,徐行之还挨过打。
“下不为例。”九枝灯眉心微锁,“守山大阵已叫弟子关闭,下次再擅自闯阵,若是得不全尸,别怪没有提醒你。”
卅四极其遗憾地“啊”声,用空剑鞘搔搔头发:“真没趣,说怎刚刚破完外侧封印,阵法就停。”
九枝灯不打算接他话:
卅四脚把他踢下通天柱,徐平生身体毫无保护地砸落在地,硬生生把青石板砸出数道裂纹。
卅四佩剑仍插在通天柱侧面,蜂鸣阵阵,纵剑之人翩然立于其上,抱臂挑眉,朝高处九枝灯招呼:“小公子,近来可好啊。”
九枝灯不喜寒暄,冷冰冰指向倒地呻吟着山中弟子:“你是来问好吗?”
卅四手摊,笑盈盈地辩解:“误会,都是误会,来是为他。”他指底下被层层刀兵压制得动弹不得徐平生,“他偷跑出来。只是来把养狗抓回去。”
“是吗?那为何要触动风陵守山大阵?”
他嗓子像是吞过炭,吼声已不似人声。
“谁是你弟弟?”把清肃声音从上方传来,“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师兄吗?”
听到此话,徐平生先是露出吞根针似难受表情,待他仰头望去、看清上方人是谁,眼里便燃起熊熊火光。
他纵身跃起,数步踏上通天柱,步履稳稳落在绘有八仙浮雕纹柱身,以踏浪之姿直奔九枝灯而去。
九枝灯垂眸看向徐平生,拇指挑起佩剑剑柄,让腰间悬挂着点寒芒钻出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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