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
童鞋四四方方，红色布老虎头用玲珑珠子作眼，活灵活现地望着徐行之。那模样吉祥喜庆，很适合四岁孩子，却并不适合早就长大成人徐行之。
徐平生把纸袋里小鞋子掏出来，又珍惜地放
回去，抱在怀里，期待地看着眼前似曾相识
张脸：“你有见过脚这
大孩子吗？”
徐行之顺着台阶摇摇晃晃地坐下来。
孟重光惊，手揽抱住徐行之腰，陪他起坐下：“……师兄，没事啊，没事。”
徐平生也吓跳，紧跟着蹲下身来。
徐行之被踢得不轻，刚才急着哄兄长道歉还不觉得有什，这时候血液开始回流才晓得痛。他动作缓慢地把赭布展开，将里面东西展示给徐平生看。
“这是给娘买头绳，娘生得白，红色头绳衬着好看。”
徐平生不理那小玩意儿，抽出另样东西，定睛看，脑袋又胀胀地痛开：“……这是什？”
徐行之老老实实道：“村里男孩子都爱玩打仗。
想给哥哥买把木头剑，打起仗来不会输。”
徐平生向来不觉得自己和那群臭小子能玩到块儿去，倒是徐行之总是副孩子王模样，便自然而然地认定他罪状：“明明是你自己想玩，少推到头上来。”
从头走到尾，痴迷着颗心，会儿满腔柔情，想自己若是找到他，从今以后就再也不打骂他，会儿又咬牙切齿，拳头作痒，恨不得立时打爆他头。
徐行之就是在他后种情绪发作时，恰巧撞入他眼里。
他蹲在街旁，怀里抱着样用赭色土布包裹长条状物。
徐平生热血瞬间上涌，脑袋嗡嗡地响好几声。待他再回过神来，徐行之已经被他踹倒，身上添好几个大脚印，灰头土脸地抱着肚子缩在墙角，疼得直咧嘴。
徐平生硬起副心肠，劈头盖脸通臭骂：“你死去哪儿？啊？！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不直接死外面？”
他说不清为何缘故，看到眼前青年难过，心里也跟着紧抽着难受：“你……”
徐行
徐行之爬起来，委屈地小声辩解道：“没有。自己有剑，是自己削，可是没有这个剑漂亮气派。……哥哥不是喜欢好看东西吗。”
徐平生心口倏地热，但声音还是暖不热：“这东西不喜欢。去退掉。”
徐行之不敢再惹徐平生生气，抱着剑，瘸拐地在前面跑，徐平生跟在后头，腔子里颗心酸酸软软，为狼狈徐行之，也为狼狈自己。
出这样乱子，鞋子自然是没能买成。徐行之回去把弄脏泥鞋刷又刷，又穿很久，直到再也穿不下它。
而在多少年后，徐行之面前又出现那双曾被徐平生看上鞋。
骂到最后，他干脆没忍住哭出来。
徐行之满脸灰尘地爬起身来，揉揉鼻子，抱住徐平生腰，把手在衣襟上来回擦过，才谨慎地给他擦眼泪：“找不着你们之后，就直等在这里呀，等哥哥来找……是行之错，行之以后改……”
“你改，你每次都说改。”徐平生边哭边骂，“怎摊上你这个弟弟？”
徐行之不吭声。
徐平生后知后觉地看向他怀里直紧护着东西，没好气地责骂道：“就不该把钱放在你身上！买什破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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