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山间,少年徐行之正坐在正门门槛上,翘着脚,手持柄竹扇赏雨。他因为火气健旺,并不惧这雨夜清寒,便把外袍脱,随意系围在腰间。
徐行之道行尚浅,虽有首徒之尊,却不像丹阳峰明照君座下之徒曲驰样已有独当面之能,所以广府君在清点弟子时,经过细思考量,选择让他留下守山。
今夜与他道值守几名弟子只是下阶品级,还摸不大清徐行之脾性,只知道师父对他格外疼爱,心中便更生出几分忌惮来,个个都把自己当做树墩子,闭口不语,生怕触怒这位性情不明首徒。
徐行之枯坐会儿,见无人同自己讲话,着实无聊,索性自顾自先开腔:“你们站着累不累啊?”
众弟子不敢言声。
“师兄是如何知晓……”
但岳无尘已无暇再回答他问题。他心中满满牵挂着另个人,纵身跃于剑上时,甚至连外袍鞋履都没有穿上。
岳溪云眼看无法阻拦他离去之心,只好疾声唤道:“师兄!穿鞋!”
岳无尘连他这句话都没有理会,便化为道清风,彻底消失在二人眼前。
岳溪云嘴唇开合几度,个字也说不出来,颗心在腔子里怦怦乱跳,背上也滋滋冒出热汗来。
位于宝安山南麓,此地特产桂花,桂花酿更是闻名于千里之内,因此,嗜酒如命他在选择歇息之所时,眼便看中这副专写桂花酿楹联。
“喜得天开清旷域,宛然饮得桂花酒”。
岳无尘眼中飘进寒雨,却觉得眼周隐隐发起热来。
……确是这里。
他回来。
徐行之捏拢竹骨,下下敲击着掌心:“何必这般苦大仇深呢。若是魔道来犯,远方探哨定会释出讯号,并启动封山大阵。咱们心中绷着根弦儿,时刻紧张着便罢,若是味放在面上,反倒容易惹得人心不安。你们说可对?”
徐行之说话带笑,听起来便令人心生愉快,众弟子虽然疑心他是年龄尚小、不知事情轻重缓急,但都或多或少地被他安然自在腔
这根主心骨去,他心中更是惴惴。
扶摇君亦对清静君举动惑然不解,但注意到广府君脸色难看后,马上尽力宽慰道:“清静君不拘小节,然而在大节上进退有度、从不有亏。他这样匆匆离去,应该是真有什急事要做吧。”
岳溪云扶额来回踱几步,下定决心,狠狠顿足:“罢!师兄离观之事绝不可对弟子们提起!今夜亲自守观,若是魔道来袭,便率部与他们拼!”
扶摇君顺着他又安慰几句,心中却不再如油煎似惶恐不安。
方才清静君离去前留下那句话实在是太过笃定,仿佛他已有万全把握,确信魔道不会在今夜袭扰。
来不及去细想自己为何会重归仙魔之战爆发征狩元年,岳无尘挥袍袖,招来佩剑“缘君”,翻身跃上。
岳溪云呆愣半晌,如梦方醒,上去把揪住岳无尘未能束紧腰带:“师兄,你要去哪里?”
岳无尘回答简短有力:“回风陵山。”
岳溪云瞠目:“……师兄,卅罗所部血宗已在不远处,随时可能来袭,你回山是有何紧要之事要处理吗?代你去便是!”
岳无尘给出个叫岳溪云头大无比回答:“……溪云,你放心,魔道今夜绝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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