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切都晚。九枝灯捂着脸,痛苦地跪倒下来。
徐行之
早已静心绝欲多时、以为自己绝不会再为私情所耽九枝灯,却还是被刺痛眼睛。
他仿佛回到与徐行之邻殿而眠幸福时光。他不敢轻易去叨扰接近师兄,恐污师兄清名,只好隔着面墙,凭着墙侧传来响动,猜测师兄现在做些什。舞剑、休沐、谈笑、习字,只用耳朵听着,他便能琢磨出无穷趣味来。
自从孟重光搬进殿后,人声音便变成两人,从此后,他这点趣味也被剥夺去。
他胸膛里像是塞满蒿草似难受。
他胡乱地想着些什,又好像什都没有想。然而在这样古怪情绪下,九枝灯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异样。
但是大典主角并非早便结元婴徐行之,而是九枝灯。
大抵是心死情消之故,九枝灯修为大幅提升,竟在年内连跨金丹八阶、九阶,进入大圆满之期,并在前段时间进入徐行之专属修炼之地玉髓潭,引天雷加身,渡劫成功,成为风陵第三个元婴修士。
世间元婴道友难得,九枝灯又是风陵门人,理应办场煊赫风光大典,昭告天下。
虽说九枝灯身份尴尬,然而他入门多年,在此等大事上擅加苛待,只会让旁人看轻风陵,是以最古板岳溪云也在深思熟虑后,决意为他好好操持番。
是日,天朗气清,九枝灯着袭素色法服,戴莲花宝冠,正是个极端方肃正修士模样,每步都踏得合乎礼仪,既有衣带当风翩然姿态,又给人踏实心安之感。
:“不能哭。”
小孩儿脑袋偏,哭得比唢呐还热闹。
温雪尘有些局促:“……不哭。”
她却甚不给温雪尘面子,哭得打嗝。
温雪尘轻啧声,将那伸胳膊蹬腿儿小祖宗熟门熟路地抱起。
起先他把这种异样视作是错觉,然而他很快发现,事情不大对。
他胸中蒿草竟像是被捻火苗引燃,呼地燃烧起来。
九枝灯睁大眼睛,隐隐猜到自己即将迎来什。
……不,不。
不能是现在,不能……
徐行之含笑目送着由他手照顾孩子踏上高台,受洒洗摩顶之礼,只觉满心欣慰,难以言表:长大,有出息。
孟重光把他应神情变化俱收在眼里,鼓鼓腮帮,趁所有人目光均在九枝灯身上时,凑过脸去,咬住徐行之耳朵,细声说些什。
受初礼完毕,九枝灯整整直裰,起身之时,眸光有意落在台下,想看看徐行之。
……他看见。
徐行之与孟重光并肩站在处,孟重光俯身帖耳,对徐行之说些什,便将师兄逗得大悦,搡着他胸口竭力忍笑,口型该是在说“不知羞”。
说来也奇,挨到温雪尘怀抱,温望哭声便小,温雪尘拍抚两下,她干脆带着晶亮泪珠儿、吧唧着嘴安静下来。
徐行之看得心痒痒,伸手道:“给抱抱。”
温雪尘瞄他眼,并不打算交给他:“你不会抱,会摔。”
徐行之含笑看着老友,真是喜欢死他身上这股人间烟火气。
孩子是望着风长。在阿望长到能站在温雪尘膝盖上好奇拨弄他白发高度时,风陵递送请柬至四门,请柬中有云,风陵近来要办场元婴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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