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姓甚名谁,什来历?”
来报弟子声称不知,只说是个相貌翩翩佳公子,眼睛似是不好,蒙有黑布,是拄剑上山来。他言道是来寻风陵山清静君座下三徒徐平生,且只愿在山门外等候,守山弟子亦不敢轻纵外人入山,便来通禀徐平生,请他出门相见。
带着身椒香和满心疑惑,徐平生顺着山间林道拾级而下,在
元如昼但笑不语。
她也是同孟重光起长大,她深深知道,哪怕清静君将座山拱手相送,他眼里也只瞧得到那个摇扇潇洒青年。这些礼物于他而言有若无物,最终也必然会交给徐行之保管。
……换言之,这些礼物,都是清静君赠给他挚徒。
众人均在忙碌,徐平生作为兄长自然也不能闲着。清静君把父亲责任尽,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尽全力张罗新房事宜,用花椒花捣烂和泥,重新粉刷徐行之殿室。
在婚仪前几日,殿室完工,早已备好婚床也被好命佬抬入殿中。层层崭新喜被覆压在新床之上,看得徐平生百感交集。
六月上,葡萄新熟,蝉噪如鼓。
好事将近,风陵山里外里忙作团,正红灯笼漫山遍野地挂起来,青松翠柏间悬生着丛丛热闹红意。广府君白鹤也养出油光水滑皮毛,成日里在山间飞旋,向各处弟子呈送来自清静君指示。
距徐行之当众做出惊天动地求爱之举已有年,元如昼心中有再多遗憾不舍也该淡。况且她作为广府君座下首徒,需要操持事务格外多,更加无暇分神。
尤其是在清点礼单、安排典礼诸项事宜时,元如昼已经顾不得为自己无疾而终爱恋伤怀,数度惊叹于清静君大手笔。
在她捧着份新折子发呆时,新近从外门调入内门女侍走到她近旁,呈上茶来,顺便好奇地伸过颈子探看:“元师姐,又有什稀罕玩意儿?”
他悄悄退出殿中,回到自己院落,自床下取来双小鞋子,放在掌心,反复细看。
这双布头小老虎鞋本是他小时候要带行之去买,后来因为种种变故,没能到手。自从和行之关系缓和后,他便早早购置双相似来,本想着等将来行之娶亲,自己就有足够理由将这份迟来礼物赠出,现在又砸在手里头。
……不送,小王八蛋,喜欢哪个姑娘家不好,偏偏死不悔改地缠上个男子。
正在徐平生气得兀自冒烟时,外头名弟子递话来:“徐师兄,山门外有人找你,说是你故友,有要事相商。”
……故友?他徐平生向来少与人相交,哪里来故友?
此女名唤黄山月,自小便入风陵,性子活泼,叽叽喳喳,几日下来,元如昼与她相交不错,此事又非机密要事,索性摊开折子给她看。
黄山月只眼扫过去,双杏眼立时瞪得圆溜溜:“……清静君以后不过啦?”
元如昼失笑,将面前六七样折子点过去:“……不止这本。这些都是今天天之内送来……都是清静君打算添在婚仪和礼单上东西。”
黄山月杏眼瞪得更大,难掩歆羡之色:“清静君果然爱重师兄啊。”
说到此处,她又微微撅起嘴来,玩笑道:“若早知如此,哪怕为着这些聘礼,当初都该搏搏师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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