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不答,只是浅浅笑。
……妆罢立春风,笑千金少。
名唤姜弥生弟子羞红脸庞,声音稍微提起些:“可现在……刚入内门不久,若想入山主和周川主眼,在他们面前有所建树,恐怕时难以……”
周望将耳前碎发随意夹至耳后,笑道:“那便快些赶上。周望脾性急,向来是不爱等人。”
姜弥生终于有勇气直视周望。
如果说出殿前徐行之还对周望不甚放心,听到她这番话,总算是能彻底安下心来。
第二日武训时,周望在百人行伍中辨认出那递送情信少年,趁无人注意时,对他点点,示意他在武训结束后来找自己。
少年兴冲冲地依约前来,得到却是封退还回来情信。
面对沮丧得说不出话来少年,周望坦荡地直视于他,说:“抱歉。”
少年抽抽发红鼻子,弱声道:“是配不上你。”
杯底相示,徐行之便会意,笑着给她斟满杯:“慢着点喝,小心上头。”
周望依言,小小呷口。
徐行之自斟杯,也不多避讳,单刀直入地问道:“那小孩儿怎样?面相如何?品行如何?叫什名字?”
周望抚抚鼻尖,笑道:“徐师兄,你这是为难。教弟子那多,个个都记住名字脾性,也忒难些。而且他害羞得很,也没叫看清脸。”
不等徐行之再问,那爽朗少女便径直道:“不过,徐师兄莫要担心。心中有分寸,知道该如何做。”
他认真地看着她,以许诺口吻郑重道:“……会。”
周望笑着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去时想起些什,自腰间取出那枚双鱼纹火漆油印,夹在指尖,晃晃,赞道:“刻得不错,当纪念物收下。”
直至周望窈窕身影自视线中消失,姜弥生才将被自己攥得发烫发软情信举起,将里面纸张取出。
薄薄张纸上,写着他于深夜时分、笔划认真抄录出情诗。
“没什配得上配不上。”周望道,“周望不是什高不可攀之人。”
少年闻言,惊喜且茫然地抬起头来。
四下起些风,掀起周望束成马尾长发。
“……姜弥生。”周望负手,大方道,“若你当真对有意,向干爹舅舅提聘便是。他们自小将养大,于有深恩大德,你若要向示好,不得到他们首肯,不在他们面前有所建树,怕是不成。”
少年呆呆地望向她,颗心跳得宛如擂鼓:“周姑娘,你记得叫什?!”
“听干娘说过许多儿女情长故事和话本,心中确实也有向往。”周望道,“可清凉谷与应天川,都在看着,不能叫舅舅丢人,也不能叫父母难堪,既是决定留在世间,不再回蛮荒,万丈红尘,天地迂阔,就该活出个样子来。至于情·爱之事,讲求个缘字,不来就不来,既然来,不会怕,亦不会躲。”
她这般通透,倒叫准备肚子话徐行之没劝导必要。
于是,千言万语都化作声浅笑:“行,不说。来,喝酒。”
二人碰杯时,徐行之不禁想道,那给周望写情书少年,眼界还是小些。
周望这样女子,更配得上“淡柔情于俗内,负雅志于高云”这句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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